“這有什麼不可能的?”又一個白沚坐在杏花林石桌旁,悠閒品味著清茶,抬眼帶上笑意看著她。

重華面色一冷,“沒想到竟然中了你這長蟲的幻術。但可惜,一個地品敢拉天品入幻,在我沒有完全墜入幻境中前你一定會神念枯竭而亡。”

“是嗎?”又一個白沚從天而降,手持一隻水月色長簫,輕輕吹動,低沉悠揚的樂音開始迴盪在山谷裡。

重華不以為然,伸手一揚,無數條透明晶絲穿插飛舞在空中,仿若蟲繭凝結在她周身,將一切方位都防禦的天衣無縫。

她雖然嘴上張狂,可心思一點也不自大,反而謹慎無比,有她的本命法寶寒冰晶絲在只要不是仙人親至,就不可能拿下她。這點自信,重華還是有的。

白沚居高臨下的站在月亮之前,月光從他身後照向大地,束起的黑髮自然散開,三千青絲盡成雪,紛揚飄動,美得不可方物。

山谷中的重華也感應到了頭頂的氣息,雙瞳一閃,無數條透明晶絲如同拉長的銀針射向天穹。

白沚淡笑一聲,腳下雲靴生月色,白玉長橋架夜空,無數晶絲穿過百丈高空卻穿不上那座白玉橋。

“幻術?不對,這不是幻術。”重華堅信自己的判斷,身軀一閃隱藏在月色山谷之中,彷彿完全消失一般。

白沚漠然看著身下山谷,蛇王谷他呆了一千多年,一草一木的變動他都能察覺到,縱使對方是天品大妖殺手,也瞞不過他。對方一開始入谷想要暗殺他時,就被白沚發現了。

如果一位掌控天地權柄的山神在自己的神域山地裡被不知不覺的殺掉,那未免太可笑了。

他緩緩深處一指,月色如水盪漾,銀白色波浪卷向山谷,一根銀針悄然穿過一具身軀,重華顯身而出捂著胸口,面上卻笑道:“假的。”

白沚笑道:“我知道。”

下一刻,另外八根星針飛天而起,九針伴月,銀光一閃化作漫天星辰,星海高懸顆顆星光墜落山谷。

遠在人間的凡人們看到這一幕,激動大喊神靈顯世,有武道仙盟之人則是不屑道:“不過時天外矢星罷了,凡人愚鈍果然不識得天象。”

山谷中,顆顆星辰墜落如雨,躲藏在山谷中的重華被逼顯出身形,張口吐出一顆寶珠,然後輕輕一吹,頓時滿天寒霜鋪天蓋地席捲而來,冰封住了一顆顆墜落的星辰。

白沚見狀伸手再一點,大山震動拔高,四方四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高百丈不止,如同四面牆壁封住山谷成為一方囚牢。

重華冷笑道:“幻術之道,也能被你玩的如此高超,比起青丘狐族的高手都相差無幾了,實在是難得。”

白沚笑道:“多謝謬讚。神通雖妙,可也難抵人心妖心之惡。”

“世人都說蛇蠍心腸,只怕是伱在自說自話吧。”

“呵呵,那可未必。”白沚笑道:“我雖為蛇妖,卻有人神之性。可憐屍齟道友天資非凡卻遭人算計慘死秘境之內。”

“你說什麼?遭人算計?”重華面色一寒,“遺蹟中到底發生了何事?”

白沚嘆道:“屍齟道友死在迦羅王的分身手上,但臨死前迦羅王卻道:你可知老金蟾為何派的是你來入這秘境?不是因為你為吞天妖域第一蟾主戰力最強,而是因為你最有可能突破天品桎梏踏入妖王之境。這三域,只需要三位妖王就足夠了。

聽到這話後,我才知原來妖族之內,同族之內,都要如此算計,當真是紛爭無處不在。”

重華聽完後神色悽慘無比,“我說大王為何對遺蹟中的事情閉口不言,我說大王為何要厚葬屍齟姐姐,甚至親自為她塑墓建碑,原來如此。

枉我們姐妹二妖為他苦心賣命,反過來還要被他算計失了性命。老蟾該死!”

白沚見她心神跌宕之際,伸手一展,乾坤傘徐徐開啟,金鈴震響,玉珠搖墜,乾坤顛倒,四象混亂,寶傘飛天一轉,頓時罩住了重華。

重華怒道:“縱然我心神被你所亂,但天品之威也非你能撼動的!”

一道浩大的白色光芒沖天而起,一隻千丈白霜巨蟾法相盤坐群山之中,張口一吐頓時冰封千里,寒霜鋪天蓋地,恐怖的極寒之氣抵擋著乾坤傘之威。

白沚見狀伸手單掌推出,體內浩瀚法力狂湧入乾坤傘中,地風水火四珠震動,乾坤二珠閃爍,六色光芒綻放如海吞噬著冰霜寒氣。

重華的冰霜蟾像再次張開嘴,一直寒冰利箭瞬間破空而至,射到了白玉橋上絲絲裂縫浮現,“砰”的一聲,利箭穿過白玉橋的防護射向白沚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