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萬成嶽的喋喋不休中,另一艘大致相同的畫舫緩緩行駛到湖邊,停在了四皇子面前。

四皇子將摺扇一收,當先走了上去。萬成嶽緊隨其後。

兩艘畫舫漸漸靠近,嘉和公主立於船頭張望著,對面四皇子的身影越來越近,直至兩艘畫舫並行於湖面,她終於忍不住問道:

“皇兄,雲澤呢?”

一聽嘉和公主叫了聲皇兄,眾位貴女紛紛驚訝的望向對面畫舫上站立之人,見著通身貴氣、面帶微笑的四皇子,不由臉頰微紅,低了頭不敢直視。

四皇子勾唇笑看著對面偷覷他的幾位小姐,甩開摺扇漫不經心回答:

“他喝醉了,被下人帶回了院子歇息。”

嘉和公主跺了跺腳:“皇兄可是灌他酒了?雲澤一介書生,怎能與你們這些酒肉之徒相比擬?皇兄也不知關照一二——”

四皇子收起了笑容,神色不悅。

連正拿眼直勾勾盯著對面小姐的萬成嶽都察覺出不對,瞧了過來。

他連忙替四皇子解釋:“三公主,這你可是誤會四皇子殿下了。我們還沒來得及勸酒呢,那雲澤自己個兒先敬了殿下三杯,三杯下肚,立刻倒地不省人事,早知道他酒量如此之差,他敬酒之時我就該攔著了……”

嘉和公主還保持著盛怒的模樣,心中的氣卻一點點消了,甚至開始考慮要前往看一看雲澤。然而此時,又聽雲泠在一旁說道:

“不應該啊,大哥酒量雖說不上多好,可也不至於三杯便倒地,曾經他可是常獨自月下酌飲,從未有過醉意呢!怕是在敬殿下之前,已喝了不少罷!”

說完,雲泠嬌笑著看了四皇子一眼,故作扭捏的拿帕遮了嘴角的笑意。

終於讓她尋到一個插話的空當兒了,嘉和公主叫此人皇兄,那麼眼前之人定是四皇子無疑。

萬沒想到,今日還能見著四皇子殿下,可真真是意外之喜,若皇子殿下看上了她……

雲泠這般想著,笑容越發止不住。

萬成嶽回話快,說話也快,當下不假思索反駁雲泠:“不可能,他向殿下敬酒之前,身上不帶絲毫酒味,肯定沒喝酒!”

雲泠被駁,笑容一滯,礙於幾人身份不敢造次,只嬌聲反問了一句:“既如此,我大哥何以醉成那般模樣?他又不是那等酒量淺薄之人。”

萬成嶽想都沒想,一句話脫口而出:“本公子如何得知?不定是雲澤那廝自己裝醉!”

一語既出,四下皆靜。

四皇子與嘉和公主對視一眼,均臉色難看起來。

尤其是嘉和公主,曾被雲澤親口拒絕過的她想的便更多了。

她本以為,求得父皇聖旨賜婚,便可高枕無憂,誰知雲澤卻依然如此,絲毫不顧情面。

枉她費盡心機買通劉嬤嬤,打聽到安平侯府與江府議親一事,火速趕回宮中,苦苦哀求父皇賜婚……

對了,安平侯府與江府議親!

雲澤莫非心悅那位江大小姐?!

嘉和公主腦海中閃過江明月的臉,哪怕她不願相信,也不得不承認,這張狐媚子的臉,若要勾得男人為之痴迷,並非不可能。

這麼一想,嘉和公主越發肯定了自己心中所想,雲澤此般,定是為了這位江大小姐!

她握緊雙拳,銀牙緊咬,好一會兒,才稍稍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