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話謝昀沒說全,他意味深長的將目光落在林鶯娘攥著裙的手上。

經過方才溫泉池裡那一遭,這意味不可謂不明顯。

林鶯娘眉角一跳,默默將手藏去後背,還不夠,臉上強撐著笑來哄他,“我待侯爺,向來是一心一意的,萬不敢旁生二心。”

她腿腳不便,謝昀也歇了旁的心思,替她上完了藥,便取了帕子擦指起身,又喚採雁進來伺候她。

自己仍舊到書房去。

採雁方才叫謝昀嚇得不輕,進來見著林鶯娘仍舊是不安惶惑的臉,她提著心問林鶯娘,“姑娘,銀翹的手當真折了?”

銀翹是叫人抬回來的,人還暈著,昏迷不醒。

所謂折了手,也都是聽說,當時鬧哄哄的,哪個也不敢湊上前去認真瞧。

採雁原以為是眾人以訛傳訛。

眼下見林鶯娘點點頭,她才不可置信,驚訝捂嘴。

她想到了什麼,眉眼瞬間驚恐起來,“那往後,侯爺不會也折斷了我們的手吧?”

她沒少聽謝昀要挾林鶯娘要折了她的手,斷了她的頸。

之前只以為是隨口說說,現在才覺著後怕。

若是哪天謝昀當真起了這個意,她們主僕的小命,豈不是危矣。

林鶯娘重重嘆了口氣,她何曾沒想過這一點。

眼下四下無人,她堅定著神色對採雁道:“所以採雁,我們要想法子離開這裡。”

定遠侯府是個虎狼窩,謝昀身邊更是。

她不能只期冀著謝昀的寵愛活著,若是他一朝移了心,看上了旁人,自己可就是萬劫不復了。

林鶯娘垂眸,目光落在自己剛上了藥的腳踝上。

她想起謝昀方才為她上藥的神情,郎君生得好,這樣伺候人的事做起來也是慢條斯理,溫文爾雅的,輕易便能叫人陷進去。

可林鶯娘半點不會陷進去。

她想起自己拿了芙蓉香膏回溫泉池的路上,她遙遙見著銀翹偷偷摸摸推門進去。

林鶯娘其實當真不知今日會發生此事。

她又不是銀翹肚裡的蟲,怎能知道她哪日起興想法子勾引謝昀,她只是給銀翹不停地創造時機。

可巧今日銀翹便循著空鑽了進去。

林鶯娘住的地方離溫泉池不遠,拿個芙蓉香膏要不了多長時辰。

她想了想,咬牙將自己的腳踝狠狠朝臺階的凸起處撞去。這傷了腳,路上可不得耽擱些時辰。

她原以為銀翹會被謝昀所拒,哭哭啼啼地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