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蠻人普遍裝備簡陋,很多人拿的都還是石矛。別說是盾牌或者是盔甲了,其中很多人連衣服都沒穿,裸著半身……或許在這些五溪蠻眼中,這也是彰顯勇武的方式。

這種行為藝術,眼下顯然讓他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城牆上的兇蠻軍士卒冷靜地放箭,底下的蠻兵死傷慘重!

也有蠻兵拿著簡陋的木弓試圖還擊,但他們的反擊實在太無力了……就算有箭矢僥倖射上了城頭,也破不掉兇蠻軍士卒標配的半身前胸甲,只有極少數被射中四肢的軍士,才受了輕傷。

殺聲大起!

兇蠻軍士卒不遺餘力地放箭,拼命地殺傷城內的蠻兵。

幾輪箭矢狂風暴雨一般傾瀉之後,呂義將手中短劍向下一指:“殺——”

兇蠻軍士卒在熊午良麾下吃香的喝辣的,早就求戰心切,想要向曲陽侯證明自己的價值了……眼前的蠻兵雖然潰不成軍,實在算不上什麼對手,但好歹也都是實打實的軍功。

一時間,一萬兇蠻軍軍士如猛虎下山一般,從城頭撲殺而下!

蠻兵肝膽俱裂,黑暗中也看不清有多少敵人,紛紛跪地投降。

相里疾腿上中了一箭,兀自揮著手中的銅劍,還試圖反抗,但顯然大勢已去,在幾個忠心的族人護衛下,拼命往城牆方向逃竄,想要奪路逃出去。

結果迎面撞上了兜頭殺下來的兇蠻軍士卒——一名百人將顯然發現這位渾身雕龍畫風的蠻人身份不一般,厲聲道:“放下武器!投降不殺!”

相里疾身邊的幾個蠻兵絕望地怒吼著,衝著那百長衝去。

雖說蠻兵武器簡陋,但圍在相里疾身邊的這幾個忠實僕從一個個膀大腰圓,相里疾本人也虎背熊腰,那兇蠻軍百長遙遙一望,心中已經生出了三分忌憚:“舉盾!”

兇蠻軍配備的小型單臂木盾,顯然無法和曲陽新軍那樣的重型包鐵大盾相比,但好在這百長身邊的人多——十幾個軍士齊刷刷舉起小盾頂在前面,保護好頭臉,右手則反握短劍,順著盾牌下面對外面一頓快準狠地猛刺。

戰法簡單,行之有效。

幾個蠻兵在慘叫中血濺當場,相里疾不禁絕望地大呼一聲。

想不通阿想不通!

這些楚人……怎麼可能有所防備?

來不及多想了,相里疾已經被四五個兇蠻軍軍士包圍在中間,為首的百人將全神貫注,擋開相里疾全力斬下的銅劍——‘噌’地一聲,那青銅劍竟然從中間斷裂。

那百人將連退三步,這才重新站穩,眼角掃了一眼手中完好無損的鐵劍,心有餘悸。

蠻兵的武器太過簡陋了。

相里疾身為大精夫,手裡的武器也不過是一柄不知何年何月從中原流進來的銅劍——即便是和現在中原主流國家的冶銅技術相比,也算是落後,更別提與兇蠻軍的制式百鍛鐵劍對砍了。

這可是熊午良不計成本地砸錢、讓工業園區搞出來的新式冶鐵技術,領先同時代一百年不在話下。

“拿下!”百人將站穩腳跟,勉強穩住被震得還在微微發顫的手腕,怒喝一聲。

根本不需百人將吩咐,周圍的幾個軍士已經如狼似虎地撲了上去——趁著相里疾行動不便,三個軍士餓虎撲食一般將他摜倒在地,用麻繩捆了個結結實實。

城內的戰鬥,已大體平息!

……

城外,還有一萬多蠻兵手足無措,如同無頭蒼蠅一般。

有兇狠的,大聲叫嚷著要殺進城中,解救裡面被困的族人;也有怯懦的,眼見中了埋伏,就要掉頭逃命。

亂作一團,其中自相踐踏者難以計數。

這還不算完……屈銘、景至鴻、昭豐等貴族此刻意氣風發,領著他們那幫烏合之眾從城外的田野裡現身:“殺!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