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從黃花梨木匣子裡拿起那枚虎符,舉起來放到眼前檢視,“對了,連翹,你是怎麼發現這枚虎符的?”

“回稟郡主,”連翹懷裡抱著黃花梨木匣子,恭敬答道:“奴婢整理聽風閣小庫房時,開啟木匣子拿出裡面的沉香木鑲玉如意後,不慎將木匣子從架子上碰落了下去,發現木匣子底部落地時發出的聲音有些不對。”

一旁的芷秋疑惑道:“難道這聲音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不僅僅是聲音,之前這木匣子內側底部也有問題,原本我便覺得,這內側底部和外面相比較起來,未免有些太厚了些,可若是再加上一層隔層,那便能說得過去了。”

和芷秋不同,楚辭卻是一聽便明白連翹為何說聲音不對了,檢視完虎符,又拿起黃花梨木匣子裡裡外外看了一遍,順便為芷秋解惑:“聲音的不對之處在於,受到外物撞擊時,實心木發出的聲音比較沉悶,空心木發出的聲音比較清脆。連翹不慎將木匣子碰落時,想必這木匣子已經是處於開啟的狀態,底部落地本不應發出清脆的聲音,除非裡面還有一層空心夾層。”

“那說不定這木匣子本身就是用空心材製成的呢?”

楚辭笑了笑,將虎符放回黃花梨木匣子裡,“這個木匣子的材質,是崖州出產的黃花梨,崖州黃花梨是黃花梨當中的極品,雖易遭蟲蛀,形成空心材,但蕭璟弘那個傢伙是要用來裝盛賀禮的,又豈會使用遭了蟲蛀的空心材?須知在這長安城裡,越是高門顯貴,便越是識貨,若他使用空心材的事情傳了出去,豈不是要讓外人笑掉大牙?”

芷秋頓時恍然,看著楚辭道:“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殊不知,楚辭現在也是萬分的頭痛。

蕭璟弘那個傢伙當時把這枚虎符悄悄送到她這裡,那麼想必她的好皇叔昭寧帝也一定知情,這對蔫壞蔫壞的父子倆肯定是在憋著壞水密謀些什麼!

雖然楚辭知道這對父子倆的密謀肯定不是衝著安親王府來的,但她比較怕麻煩,尤其不想捲進皇帝陛下搞出來的麻煩事!

皇帝陛下親自搞出來的麻煩事,那必然不會是一般的棘手!

楚辭輕輕嘆了口氣。

也怪她生辰那日,沒有仔細查驗蕭璟弘送來的東西是否有什麼不妥當之處,就命人放進了小庫房,如若當日便發現了這枚虎符,她還能想辦法悄悄給蕭璟弘塞回去!

現在好了,蕭璟弘估計早就回到了淮南,她就是想推辭也……誒?好像也不是完全沒辦法?蕭璟弘偷溜回了封地,但她的好皇叔昭寧帝可跑不掉,或許她可以試著從皇帝陛下那裡入手想辦法推辭?

出了虎符這檔子事,楚辭只能先放下核對禮單條陳一事,帶著連翹先回了聽風閣,芷秋則去命人準備馬車。

不過好在連翹來找她之前,她就已經帶著府裡的僕役下人核對好了一大半,剩下的部分交給順喜想來應當不會出什麼差錯。

一進門,楚辭便召來小白菜和小元寶,“有件事情,你們必須如實告訴我,你們剛才發現這木匣子裡的虎符時,除了你們,還有沒有其他人見到過?”

小白菜和小元寶齊齊搖頭。

連翹亦道:“回稟郡主,奴婢等人雖見識淺薄,卻也知道這木匣子裡的東西非同尋常,未得郡主允准,不敢洩露分毫,所以除了郡主和芷秋,便應當只有奴婢和小白菜及小元寶兩位公公見過。”

楚辭微微頷首,神色語氣也跟著嚴肅了起來,“你們三個都是我院裡的人,我也不瞞你們,這枚虎符事關重大,你們若是洩露出去哪怕分毫……那麼,即便是我,也救不了你們。所以你們今天只是在整理我的小庫房,除了小庫房那些玉器珠寶、字畫古玩之類的寶物以外,你們沒有見過其他的東西,更沒有見過什麼虎符,明白麼?”

連翹和小白菜以及小元寶只知虎符是個重要的物件,卻不知楚辭手裡的這塊虎符究竟有多重要,如若想要避免洩露風聲,有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將他們三個全部處死,因為死人是不會洩露秘密的。

但楚辭這麼說,顯然是放了連翹和小白菜已經小元寶一條生路。

小白菜率先“噗通”跪下去,伏在地上,身子抖得像篩糠,“謝郡主大恩!奴婢一定閉好自己的嘴巴,絕不會往外洩露分毫,今日除了小庫房裡的寶物,奴婢未曾見過什麼虎符。”

連翹和小元寶也急忙跪下謝恩,並表示一定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