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三是太師府蘇老夫人七十壽辰,再過三天便要舉辦壽宴,宴請全長安城的達官顯貴,因此太師府裡眾人早早地就開始了忙碌,為著三日之後的壽宴做準備。

楚辭這邊也沒閒著,楚墨和楚言兄弟倆一個在幽州,一個在晉州,自家老爹又以鍛鍊她掌家能力為偷懶的藉口把中饋之權給了她,以至於安親王府的庶務都落在了她身上。

這不,一大清早,楚辭就拿著賀禮單子親自帶著僕役下人在庫房裡清點核對要送去太師府的壽辰賀禮,順喜在一旁指揮下人搬東西。

一般來說,清點核對賀禮這種小事用不著主人親自來幹,只需吩咐下人去辦即可,何況以蘇老夫人的性子,也不會介意兒孫們送了什麼,對她來說只要是兒孫們的孝心,她都會高高興興收下。

但楚辭仍然擔心送給外祖母的壽辰賀禮有什麼不合適的東西,亦或者觸犯了什麼不好的意頭,非得親自盯著才放心。

這邊正在核對,外頭忽然吵吵嚷嚷一陣喧譁。

楚辭皺了皺眉,“外面好像是連翹的聲音,芷秋,你去看看出什麼事了。”

“是,郡主稍待,奴婢這就去問問。”

芷秋連忙擱下手裡的物件,轉身出門,片刻之後,連翹跟在芷秋後面進來,懷裡抱著一個黃花梨木製成的木匣子,楚辭瞅了一眼,覺得那木匣子十分的眼熟。

“連翹,到底出什麼事了?這麼著急忙慌的找我?”

連翹搖搖頭,神色十分嚴肅,“回稟郡主,府裡並未出事,只是今兒上午您讓奴婢和小白菜還有小元寶整理聽風閣小庫房的時候,奴婢在小庫房裡發現了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

看著連翹一副緊張嚴肅的神色,楚辭眼神裡滿是疑惑和茫然。

他們兄妹三人都有屬於各自的小庫房,楚墨和楚言兄弟倆臨走前都把鑰匙交給了楚辭保管,前幾天一直在下雨,楚辭發現小庫房裡收藏的古畫字帖有不少都受了潮,正巧今兒雨停出了大太陽,她就命人把所有小庫房裡的寶貝都翻出來曬曬,去去潮。

但問題是,她根本不記得她的小庫房裡,有什麼值得連翹這麼嚴肅的東西啊!

還有連翹懷裡抱著的這個黃花梨木匣子,她是越看越覺得眼熟。

等會兒!

楚辭忽然想起來了,這不是上個月初七,她生辰那日,蕭璟弘那傢伙用來給她裝生辰賀禮的那個木匣子嗎?

而且這黃花梨木匣子裡頭,不就只擱了一柄沉香木鑲玉如意嗎?

連翹沒有說話,眼神掃了一圈四周。

順喜頓時會意,連忙把庫房裡還在忙活的僕役都叫了出去:“還愣著幹什麼?都先把手裡的東西放一放。”

所有僕役全部出去之後,庫房裡只剩下楚辭,芷秋和連翹主僕三人。

楚辭收起手裡的禮單條陳,“行了,現在總可以說,你在我的小庫房裡發現了什麼?值得你這麼神神秘秘的?”

“郡主請看。”

連翹一邊說,一邊開啟黃花梨木匣子。

楚辭往裡看了一眼,頓時被嚇了一跳。

“蕭璟弘,我淦你大爺的!”

看著那黃花梨木匣子裡的東西,楚辭總算明白連翹為什麼一副緊張嚴肅的模樣!

實在是那木匣子裡的東西太敏感。

那裡面特麼的居然擱了一塊虎符!

虎符這玩意兒可不是誰都能拿的,只能是君王御賜,若是有人膽敢私藏,那便是涉嫌意圖造反了。

而造反,是誅九族的大罪。

難怪連翹會這麼緊張。

而且他們安親王府本來就握有北涼部分兵權,手裡頭再多這麼一塊虎符,倘若換成一個疑心病重的皇帝,只怕就要懷疑他們安親王府是不是心懷不臣,意圖造反了!

連翹是從皇宮裡出來的,虎符這玩意兒就算沒見過,那也是聽說過的,自然也知道這玩意兒可不是誰都能拿的,小心翼翼的問:“郡主,淮南郡王這是什麼意思?他哪裡來的虎符?又為何要把虎符藏在裝賀禮的木匣子裡?”

“你家郡主我又不是那傢伙肚子裡的蛔蟲,怎麼知道他幹嘛要這麼做?至於他這是什麼意思,我暫時也猜不透。以我對那傢伙的瞭解,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傢伙這麼做不是為了陷害我們安親王府。”

楚辭簡要回答了連翹的疑惑,但對於蕭璟弘手中虎符的來源卻是閉口不談。

滿朝上下,知道蕭璟弘手裡確確實實有一支軍隊的人,絕對不會超過一手之數,她恰好是知情者之一。

而現在,還不到讓那支軍隊出現在世人眼裡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