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東走進來就看到秦瀟瀟拿著一根柴拍打著地板,那氣惱的樣子好像被人欠了幾百萬導致破產了。

他怕她的怒氣波及到自己,不敢打擾她,這就輕輕地走進來,到了桌邊喝了一口水。

自死了河邊居住的幾個人後,大家都覺得水特別難喝。

房東也不例外,他合上杯子,感覺滿口的鐵鏽味,想吐又吐不了,渾身難受得很。

「壞蛋,壞蛋,大壞蛋,都不帶我,我恨死你們了!」秦瀟瀟唸唸有詞。

房東嚥了咽口水,那股鐵鏽味也沒有除去,想著自己年紀大了,死了也沒關係,就釋懷了,本著關心租客的心聲,不得不走過來,小心地問,「秦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啊,大叔,你走路怎麼跟鬼一樣沒有聲音呢?」秦瀟瀟嚇得扔掉了柴,拍了一下自己的心,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走路有聲,是你太專注了,沒有聽到呢。」房東不惱怒,好心地掏出一自己的手帕,「給你擦擦眼淚!」:

秦瀟瀟看了一眼那手帕,黑裡泛著黃,根本下不了手,這就搖搖頭,用自己的袖子擦乾淨眼淚,看了一眼灰頭土臉的房東,「你們去幹什麼了?」

「幫鍊鐵鋪把石屑運到山裡去填埋。」房東識趣地把手帕放好,有些窘迫跟她對視,不得不抬頭看著天空轉移注意力,有感而發,「等到這裡恢復到往常模樣了,我的孩子們就可以回來了。」

孩子們離開這裡,家裡安安靜靜的,他們挺不習慣的。

「你們有覺悟肯出垃圾就好。」秦瀟瀟努力讓自己變得樂觀一些,「這兩天,清走一些廢棄物之後,鐵鏽味也沒有那麼大了,說真的,那味道實在是難聞。」

「是啊,老百姓們經歷了這次大病之後,掙錢慾望也沒有那麼強烈了,反而更加註重健康了呢,都積極的除去垃圾之物。」房東看了一眼開著的房門,「迎春姑娘還沒有醒來嗎?」

他們是由心裡感激冷迎春,總是有意無意提起她。

「起來了,不知道哪裡去了。」秦瀟瀟很是難過,「實在是我自己太無能了,她想去哪裡,都不會告訴我了。」

「怎麼會呢?」房東總算是明白了秦瀟瀟的難過,以過來人經驗開導她,「我看得出來,迎春姑娘完全把你當做親人對待呢,什麼事情都緊著你,有這樣的好姐妹,你應該感到高興呀。」

「我看不出來她哪裡緊張我了。」秦瀟瀟嘟囔著嘴,「我倒希望她能什麼事都告訴我。」

「有些事,你知道了,反而不太好呢,就好像昨天晚上抓白虎國的人,他們能輕鬆解決,你跟著了,可能就影響了他們了。」房東看得真切。

「大是大非面前,我也是十分識大體的,只會安靜地待著,不會給他們麻煩的。」秦瀟瀟氣惱了,她哪裡有那麼霸道了?

「秦姑娘,這秤砣有秤砣的用處,鐮刀也有它的不可取代,兩者不能混淆呀,我知道你本事不小,但迎春姑娘身負重任,把大部分難處都攬在自己的身上,她比你苦多了。」房東墩墩教導。

「那也體現不出她對我多好呀。」秦瀟瀟賭氣地回應,心裡後悔死了。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她肯定會有煩悶的時候,可她自己消化了,把輕鬆容易的活法交到你的手上呢,不是最親的人,誰願意花這份心思?」房東有點失望秦瀟瀟的不懂事。

秦瀟瀟想了想,這麼多年了,冷迎春確實讓她過得很舒服,不免臉上一紅,「迎春真的很好,我還把她想得低了,我是不是很壞呀?」

「理解了就好了。」房東打消對」秦瀟瀟的觀念偏見思想,滿意點頭,「互相理解,這生活就順了。」

「大叔,你可真會分析問題呀,

一下子就把我們的矛盾解決了。」

秦瀟瀟佩服房東小市民裡的睿智,又覺得自己活得太失敗了,連普通人都不如。

「哈哈,我這是走得橋比你走得路多,習慣使然呀!」房東不好意思地笑了。

房東妻子從外邊走進來,看到房東靠近秦瀟瀟,摸了摸自己發黃的老臉,氣惱地喊著。

「你這老頭子,怎麼那麼愛給人說教?快別待著了,趕緊去幹活吧,把水缸洗了,順便去挑水,大人說了,這段時間,都不能喝河裡的水了,有毒呢,家家派出精壯人,到其他地方挑水,官府會要開鑿山地引水呢。」

房東當然知道自己的妻子在吃無名醋,哀嘆一聲,扛著鋤頭又去忙碌了。

「說你兩句還不聽了,扛著鋤頭幹嘛去?你得提著水桶呀!」房東妻子在後面嚷嚷著,早沒有房東的身影,不得不跺了跺腳,「我在家裡沒地位嗎?」

「你在家裡有脾氣呢!」秦瀟瀟迎接著房東妻子犀利的目光,溫柔一笑,氣得她跳腳,她冷哼幾聲就回房間了。

「小氣鬼,我氣死你。」秦瀟瀟揮了揮手,就跑出去,打算幫忙了。

出門就撞到了進門的冷迎春,迅速把她抱起來,「你幹嘛去了?快要把我嚇死了。」

「我們聽到後面有人喊救命,就從窗戶外跑去看看了,是一個人被石頭砸到腳了,受了點傷。」冷迎春很平靜地說著,感受到秦瀟瀟身上傳來的害怕,拍了拍她的後背,「不用為我們擔心呢。」

「你總是這樣,默默地扛著一切,從來不把我當回事。」秦瀟瀟輕輕地捶打著冷迎春的肩膀。

「我可太冤枉了,怎麼沒把你當回事呢?」冷迎春忍受著難受輕輕地問。

秦瀟瀟抿著嘴,像個小媳婦一樣嬌羞地說,「你現在有什麼事情也不跟我說了,直接跟歡哥說,我心裡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