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羽楓瑾用手點了點地圖,笑道:「凡事都有弱點,這座看似固若金湯的城池也不例外!扶風既然走不通,那我們不如放棄他,另闢蹊徑說不定會有轉機!」

塔拉眯著眼,細細端詳著地圖上的一山一水,忽然雙眸放光,驚呼道:

「有了!安南正是南詔的後門!藍鈺被調到前線,此時安南一定是防守空虛,只要咱們從那裡攻入南詔,便可以扭轉局勢!」

「不錯!」羽楓瑾眸底終於有了笑意,輕聲開口道:

「安南地勢低窪、三面環水,現在又是梅雨季節!只要我們引水入安南,就能逼迫南詔向南詔發出求救,只要南詔開啟後門,我們就能一舉攻人,直奔京都!等在扶風的燕西華反應過來,再折返回去營救,卻為時已晚、大局已定!」

拉克申年紀最長,作戰經驗極其豐富,他細細看著地圖,就在眾人歡欣鼓舞之際,他卻一反常態地駁斥道:

「這個計謀好是好,卻需要雙方配合一隊人馬在前方佯攻,牽制住燕西華的注意力。另一隊人馬從後方攻入,方可成事。可咱們目前人手不夠,如果燕家軍在此就好了……」

朵顏三衛的人也霎時安靜下來,大家都面面相覷、頗為無奈。

葉青峰遲疑了一下,忍不住問道:「一說這個我倒是忘了,為何戰後一直未見燕將軍和他的部下歸營?莫非他們也……」

「這不可能!」阿日善打斷他,立刻說道:「我清楚的記得,當日在戰場上,燕家軍在後方支援,卻被大象部隊給衝散了。他們怕只是迷路了,應該並無傷亡!」

羽楓瑾心中焦慮,表面卻依舊波瀾不驚:「不必擔心,想必燕榮一定是被困在某處,一時逃脫不開,才沒有及時回來。」

葉青峰卻搖了搖頭,扼腕嘆道:「可我們現在無法聯絡到他,沒有他的燕家軍在,咱們這個計策就很難完成啊。」

方才的喜悅,一下子被衝散,營帳中陷入一陣無奈的沉默之中。

羽楓瑾揹著手,在帳內默默地踱了許久,才輕嘆出口:

「咱們的糧草有限,戰機延誤不得!其實想牽絆住燕西華,也並非佯攻這一條路可走!還有一個人出面,或許比佯攻要有效,只是……不知她是否願意……」

眾人聞言一怔,立刻明白了他所指的人,正是身為南詔***的鹿寧。

彼時彼刻,雖然他們堅信,鹿寧會毫不猶豫地站在他們這邊,卻也明白,二人心中都有個始終解不開的結。

「報!」一個小兵衝進營帳,打斷了尷尬的沉默:「啟稟皇上!營外有一人求見,說他是燕將軍派來的!」

「燕榮?」羽楓瑾又驚又喜,忙道:「快快將他帶進來,朕要當面詢問!」

「是!」小兵轉身離開營帳。

好訊息接連不斷,帳內所有人再一次振奮起來,一旦與燕家軍會合,那麼這場必敗無疑的戰爭,就會轉敗為贏!

——即興曲——

京都城外,衰草連天,無邊無際。城門樓上的號角聲,時斷時續。眼前夕陽西下,萬點寒鴉點綴天空,一彎流水圍繞著孤山,冷冽的風吹散駿馬的嘶鳴。

城外西南方的一個山頭上,一夜之間,突然出現七座佈陣嚴謹、首尾相應的營寨。寨子裡日夜都有銀盔銀甲、手持兵刀的巡邏兵來回走動。

從寨子到山腳下,一路上三步一個捕獸夾,五步一個捕獸坑,到處都佈滿了陷阱,只要誰敢貿然上山,就一定會落入這些陷阱中氣絕身亡。

自從陷阱佈置好後,每日都會有野獸落入其中,給寨中的人大快朵頤。當然,也會有不知死活的人冒險上山,卻死於這些吃人的捕獸坑中。這些陷阱,讓本就易守難攻的

山頭,更是成了與世隔絕的世外之地。

自從扶風城門前,那場慘烈的戰役之後。被象群衝散,與大部隊走散,又被藍鈺在身後窮追猛打,燕榮帶著燕家軍不得不盤踞在此,已經半個月有餘。

平日裡大家打來山上的野獸,喝著山谷裡的溪水,生活上自給自足,倒也十分自在。

這段日子裡,受傷的將士已養好傷,也漸漸習慣了南詔的氣候,似乎比來的時候還要強壯了些。

自從藍鈺找到燕榮的蹤跡後,就立刻派出先遣部隊前去探山,可屢次派出的隊伍,竟無一返還,藍鈺便知這山上佈滿了陷阱。

隨後,他率領西南鐵騎將整座山團團圍住,安營紮寨卻按兵不動,只是安排手下計程車兵分成三班,跑到山腳下破口大罵,向山上的人挑釁。

此時,山頭炊煙裊裊,山腳下如往日一般,又來了幾個南詔的小兵,站在那裡痛罵,企圖惹怒他們,好下山一決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