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兩個字散落在夜風中,再也拼湊不起來。

“砰!”

白釉錯愕中,一聲驚呼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落入了香氣氤氳的溫泉之中。

“艹!”

“江明野你是瘋子嗎?”

“老子怕水,你要弒神嗎?”

“艹,嗶嗶嗶嗶……”(此處省略罵人髒話一萬字。)

江明野理了理自己飄逸的白袍,坐在溫泉邊,手裡把玩著一隻骨瓷小酒杯,愁苦緩緩入喉,醞釀起一團酸澀不甘,灰心喪氣,全部散入骨血深處。

白釉罵了半天,畢生的髒話都罵了出來,怒氣發洩完,害怕緩緩上湧。

露天溫泉,仙霧縈繞,旁邊怪石嶙峋,腳下全是滑膩的青苔,深淺不一,她動都不敢動。

“江明野,”她牢牢戴著神明高貴桀驁的面具,冷著聲音說,

“還不快把我扶上去!”

“哦,不罵了?”江明野將心事掩埋,看著她明明害怕的要死,卻還是大尾巴狼似的狐假虎威,忍不住又要逗她,

“記得沫沫點了一道名菜,清蒸田白釉,”

“記得你上次跟我承諾讓我吃肉,”

“神明,可不能食言啊。”

說完,江明野虛虛披在身上的外袍,被孤單的遺落在地上,他游魚似的,來到了白釉面前。

他一身驚雷雲紋和紫色閃電,隨著划水的動作,在肌肉上越發勾人。

白釉覺得熟悉又陌生,眸子卻被深深吸引著。

一個失神。

她那件璀璨如星河的紅色嫁衣,便沉入了溫泉底。

微微晃動的水波本就讓她精神緊張,連帶著身子,也愈發敏|感些。

緊緊繃著的心絃,只需要輕如落花的一個撩撥……

她瞬間便癱軟了,摸著他,緊實的肌肉,幾乎整個身子掛在他身上,身上明明軟的不像話,倔強的眸子裡,卻還是閃爍著銳利的星光。

江明野悟了。

他是懷念那時的白釉,但何嘗又不喜歡現在的白釉呢?

他的感情真摯無暇,入戲之後虛假的愛,他不要。

他要她出戏之後的濃情牽掛,深深愛意,甚至崇拜,甚至臣服……

各種意義上的。

他斂去了往日裡的帶著幾分討好的小意,辛苦的剋制,終於釋放了自己全部的力氣,毫不憐惜的褻瀆著那自以為是的高貴神明。

白釉原不知他力氣這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