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致命一問,這個問題也是他一看到那些所謂的贓物就懷疑了。看來他是不能小看了洛沉香,不想她一個閨閣出來的女兒家也懂這些,也能想到這些。

“當時,我也是有疑惑的,可是在場的沈大人以及其他大人那麼肯定說是就是你父親貪墨的贓銀,我也沒機會與他們分辨。”

“所以,大人心裡也存在質疑的?”

鄭祺書沒有回應,他不知道該怎麼回應,說沒有質疑吧,剛才自己都說露嘴了,不想承認已晚。說是吧,那就是承認自己也懷疑洛景白是被構陷的,作為朝廷命官又是洛景白的好朋友,既然都懷疑案件有問題,都不干預,為他辯白討公道,洗刷冤屈,而是任由事態發展,讓罪名落實。同時也是向洛沉香承認他也是推波助瀾的推手之一。想想,本來就是,他害怕上司權威,不敢作為,任由朋友被構陷,這些日子來,他自己心裡也不好受。

其實,就算鄭祺書不回應,洛沉香心裡已明白,她也不敢逼得太緊,也沒有責怪鄭祺書沒有為幫父親查證洗刷冤屈。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就算他有這個膽量,也許只會把自己也搭進去。

“大人,小女再斗膽問一句,父親和大人一樣不過是個散官,又不持掌什麼實權,徵稅納銀之事又不是父親負責,他要是拿到那些銀子的,涉及的數量這麼多,要作案也不該是一天兩天能做得到的,他得賄賂多少官員,或是有什麼神通廣大的手段能夠瞞天過海,將銀子弄到手,這些官府都一一查證了嗎?”

“我與你父親交好衙門裡誰都知道,所以這個案件他們不讓我過多參與,說是避嫌。我聽說,找到了一些人證,但是具體是些什麼人也不太清楚。”鄭祺書說的是實話。

想想也是,要坐實罪名,肯定是想法設法做得完美不讓人懷疑,該有的東西,都會事先安排好的。洛沉香相信鄭祺書的話,畢竟是故意構陷,案子是參與的人越少越好,特別是與當事人關係好的更不可能讓知道的太多,手段做得再完美也難免會有一些遺漏。

“大人可知,為什麼要押送我父親上京問罪不走旱路偏行水路呢?”

“說是走水路要節省時間。”

“不知那些證據還有沒有留在衙門裡?”

“聽說隨船一起要帶著去,也沉入江底找不到了。”

“真巧!”

“是啊!”

不知是真的沉入江底了,還只是那些人的說辭,不得而知,洛沉香是不信,沈雲之怎捨得讓那三十萬兩落入江底。之前她還大膽地想著,讓鄭祺書幫她把那些證據弄出來,好好研究查證呢,是她想得太天真的,那些人既然要做,怎麼會讓人有證可查。就算那些東西還在振江城,她也找不到人捨命幫她把東西弄出來,且不說有沒有人願意,人家也不會放在讓你隨便拿得到地方。

“大人放心,今天大人與小女在這裡見面的事,不會有人傳出去的,小女來時帶了這個,身邊跟著來的也是蘇府的丫鬟,沒有人注意到,以後小女也不會再為難大人了。再次感謝大人能來,小女無以回報。”說完又向鄭祺書施禮道謝。

鄭祺書向洛沉香客氣了一翻,又說些寬慰的話,就先出酒樓回家了。

這案子她真的能翻過來嗎?她這是以卵擊石。洛沉香情緒直跌谷底,衙門裡的官員除了鄭祺書大都沆瀣一氣,連鄭祺書與父親那麼要好都不敢透露多少,何況其他人。現在她又沒有什麼依仗,如何與那些人抗爭?

看到洛沉香情緒低落,蘇子平也難受,他真恨鄭祺書的膽小與自私,以往與洛景白交好時,口口聲聲說是好知己好兄弟,在人家落難時卻做不到兩肋插刀。

“你也彆氣餒,不是還有個人我們還沒找來問呢。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們現在差的就是證據,只要是人為的,總有人證吧。”蘇子平安慰道。

“傅管事,怎麼承認是他乾的。”

“詐也要詐他讓他認了。”

蘇子平說到做到,不出幾天,果真把傅管事弄出來與洛沉香見面。

見到洛沉香,因為心虛傅管事都沒敢看洛沉香的眼睛,但是他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那樣子那作態讓蘇子平真想揍一頓好的。

“我家出事後,聽說傅管事現在過得比以前還要滋潤呀。”洛沉香先打趣道。

“大姑娘別信那些人胡謅,自從洛府出事後,小的一天天的茶飯不思,沒有心思做事,讓現在的家主一天不知責罵幾次呢。”傅管事辯解道。

“聽說那天帶官差搜查庫房的人是傅管事,傅管事可真是很積極配合官府哦。”

“那是沒辦法,人家刀子都架到脖子上了,小的只是保命而已,大姑娘怪罪小的。”

“那傅管事就怎的知道,那些贓銀和賬冊就放在庫房呢?一帶到庫房搜查就見到了,可是真的奇了怪了。”

“是官差叫小的帶去的。”

“那官差那麼斷定東西就在庫房,是誰會把東西放在庫房裡?”

“他們也在其他地方搜了,搜不到,就叫搜庫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