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時非晚說到這看向了岑隱。

“好。”岑隱點點頭,沒再有多餘的話。

“你能做到?”

“屁大點事。”岑隱完全不覺得她說的是什麼難事,回道:“明天,爺給你捎信。”

言下之意,答應了?

時非晚沒想到他會這麼果斷乾脆。本來,她還想著他要是沒法子或是不應,她還得想其他的法子的。時非晚心下感激,忙道:“謝謝。”

說罷,她將自己後頭揹著的大包袱取了下來。岑隱一愕。時非晚夜闖將軍府的目的已是瞭然。可大半夜的她還包著一個包袱做什麼?

見時非晚在那忙著,岑隱突然問道:“將軍府守衛森森,你是怎麼進來的?”

這妮子的確有些本事。可將軍府要是這麼好闖的,那他岑隱也就別在京都混了。

“我手上拿著你的九龍鉤。你的那些人一見我自動退了。”時非晚說:“你跟他們交待過九龍鉤不是在敵人手上麼?”

“……”岑隱默然。

這個阿石!

九龍鉤的下落他誰都沒說。準是那傢伙胡亂嚼什麼舌根了。

時非晚此時已經將包裹給開啟了。岑隱掃過去,只見裡頭竟是兩本手寫書冊子,還有一些金子之類的。

“我估量了下世子你這武器的價值,我想,這些應該足夠換它了。”時非晚將那些金子放在了岑隱的房間裡。這些東西是玉錦送過來的首飾換來的。純金子,價值並不淺了。時非晚想著他將那九龍鉤又放在了自己身上,準是不打算收回去了。她自己也喜歡得很的確不想還。那麼便不能白要了。

“上次在泠湖,世子幫了我。還有這一次,算起來我便是欠世子兩次了。這個,是謝禮。至於世子救我的那一次,那不算。因為我也救了你的母妃,算是扯清了。”

時非晚將那兩本自己這陣子趕寫來的冊子遞給他,道:“世子看看,我想,世子應是不虧的。這份謝禮,應是足夠了。”

岑隱雙眸落在她手裡的東西上,眉頭卻是微微一皺,突然又冷哼起來,“你準備得倒是齊全。用金子,想買爺的九龍鉤?爺說了要賣麼?”

岑隱心底簡直又好氣又好笑。就這點金子……好吧,成本的話他的東西的確是不值這麼多。可是這武器是當年最佳的器師打造的。有價無市,錢也是買不了的。

當然,岑隱不知道時非晚不大瞭解這個時代的兵器發展程度。在她這個現代人的認知裡,九龍鉤雖用得順手卻也不是多高大上的東西。在她看來這點錢是岑隱賺了。

“可世子你不是都不要了嗎?”

“爺什麼時候說過不要了?”

“那你為何還要將它留在我身……”時非晚話語突然便噎住了。她猛地又意識到了什麼,眸光一閃立馬閉了嘴,心底想著再問下去不是個好兆頭。

目光一抬,此時竟見岑隱的臉色竟有些詭異的發起紅來。時非晚忙低下頭,身上籠起了幾分疏離,繞開話題道:“世子瞧瞧這個。”

說著直接將手裡的東西塞給了他,道:“我不會欠世子的任何債的。世子看看這些,這些謝禮,可是值?”

岑隱面無表情,低頭,就見時非晚再一次的朝他看過來,纖細的手指則指了指他手中的東西。岑隱這才將目光移開,翻開了其中的一本手寫冊。

只他看似平淡的神情,卻在翻來冊子的一瞬,瞬間怔了住。

手指一動,目光從冊子上時非晚親筆寫下的每一頁掃過。越看下去,他心底的愕然便越盛。

時非晚的字是很好看的。不似一般女子的娟秀工整,行雲流水的,卻也有一種獨特的藝術美感在。但此時引他驚訝的自然不是她的字跡。而是裡頭寫的東西。

時非晚這第一本手寫冊是她編的一套簡單的數學。裡頭大致介紹了阿拉伯數字以及其計演算法。還有複式記賬法之類的一些會計中的東西。她想這些東西用在管理上那是會讓事情簡便很多的。

上次在泠湖畫舫他不過是幫自己尋了衣服,遮掩了一番,說起來前頭他要是不突然出現她也有一些法子脫身的。這份債是不大的。而這本冊子裡的東西放外邊沒準兒能直接讓她成為這個世界的數學家,名人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