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黎早?”

陸向寧聲音沙啞,聽得出來很疲憊,但他嘴硬,抬起頭看著黎早,笑著說:“我還以為我要坐到天亮。”

黎早板著臉,“那還差三個小時,你再坐會兒。”

見黎早作勢要關門,陸向寧馬上抱住她的小腿,“那我真的要硬了,嘶……好冷……”

黎早默嘆一口氣,彎腰扶起他。

但凡能觸及到他的地方,都是一片陰冷。

後半夜比前半夜更冷,只有5度左右。

冷空氣來了,暖氣卻還沒來。

陸向寧是真的凍壞了,走路雙腿都在打顫,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黎早肩上。

黎早攙扶著他,他手背上清晰可見的破皮傷口,血皺皺的,是新傷。

“陸向寧,你真的腦子有病!!!”

陸向寧沒有反駁,頭往她肩上一靠,手也順勢摟住了她的腰。

她身上暖暖的,軟軟的,香香的,是他熟悉的味道。

黎早卻擒住他的手腕,就勢將他推坐進了沙發裡。

陸向寧身體很冷,頭很暈,渾身都不舒服。

黎早先倒了一杯熱水給他,然後轉身走進臥室,抱了一條厚實的絨毯出來,還有一個熱水袋。

陸向寧如獲至寶,但還是張著手想抱黎早。

黎早給了他一個“你想得美”的眼神,“緩一緩就上去。”

陸向寧“嘖”的一下皺眉,從頭開始不好,伸手扶額,一邊說頭痛,一邊“展示”手背上掌指關節的破口,然後晃了晃膝蓋動了動腳,說凍得骨頭縫疼。

“屁股痛不痛?坐那麼久。”黎早問道。

“嗯,痛啊。”

黎早白了他一眼,“一讓你走,你從頭到腳都痛。”

陸向寧尷尬地笑這,“頭是真的痛。”

黎早默嘆一口氣,嫌歸嫌,但還是起身去拿了碘伏棉籤出來。

他手背上的傷口不小,整個關節骨上的皮全蹭開了,但皮還連著。

看得出來,是傷了之後繼續傷,才能造成這樣。

“你這個是不是得去醫院處理?要打破傷風。”黎早有些無從下手。

陸向寧心想,去醫院處理了怎麼讓你看到?!

“這點小傷不用去醫院,不用管,它自己就好了。”

“別動!”黎早眼神警告,按著他的手,仔細地擦碘伏。

陸向寧的視線定格在她的側臉上,她臉上也有傷,是被黎睿的皮鞋底刮出的紅痕。

他探了探腦袋,看看她的另一邊臉,那就是與地面摩擦的擦傷了。

“黎早,你嚇到了吧?”

黎早以為他說的是他的傷口,“你這點小傷有什麼可嚇人的?!”

隔了三五秒,她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她被黎家人當眾羞辱的事。

氣氛有那麼一點緊張。

“以後他們不會再騷擾你了。”

黎早淡淡一笑,“我自己受的屈辱,我自己會討回來,不值得你去幹一些觸及法律的事。以後,我和黎家的恩怨你不要管了,跟你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