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長公主沒有理會身後的爛攤子,緊皺著眉頭腳下生風。

已經很晚了,袁嬤嬤見她還往書房的方向走,低聲問她:“要叫白先生嗎?”

長安長公主嗯了一聲,看了一眼四周已經逐漸要熄滅的燈火,吩咐她:“把白先生請到內書房,連同袁賀一起,讓她們在書房等我。”

袁賀是駙馬的弟弟,也是長安長公主的小叔子,比起駙馬來更得長安長公主的信任。有什麼事,長安長公主大多都是和他商量。

可是這麼完了去叫他,卻是之前並沒有過的事,袁嬤嬤有些遲疑:“可是怕是......”

袁賀的媳婦兒是個火爆性子,跟之前那個老實憋屈把自己被憋死了的原配不同,她撒潑耍賴,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的。

這麼晚了去請袁賀過來,怕是要生事。

長安長公主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皺了皺眉頭一臉厭惡,最後還是打消了去請袁賀的念頭,只是讓袁嬤嬤去把白先生請來便是。

袁嬤嬤鬆了口氣,吩咐人去辦了,又問長安長公主:“縣主那裡,是不是我回去勸一勸?”

她畢竟是仙容縣主的教養嬤嬤。

仙容縣主做出這樣的事,她也有責任,她並沒有迴避,為了徹底杜絕這件事會以後被重新提起來,她很直白的告訴長安長公主:“縣主打算去收買王府的人的時候,我便已經有了警惕心,並且勸過縣主.......”

對於這件事,有這個解釋便足夠了。

長安長公主擺了擺手:“我知道她的脾氣,不到黃河心不死,不撞南牆不回頭。從前是我將她保護的太好了,讓她天真的誤以為她自己真的就有多厲害了。連我的話也能拋在腦後。”

這是真的,仙容縣主一往無前的勇氣實在是......

就在臨去王府之前,長安長公主還曾經警告過她,讓她好好的不許鬧出什麼是非來。

仙容縣主自己也答應了的,她也知道最近的局勢,更知道最近家裡是個什麼情況。

她自己要成親了,這個成親的物件還是藩王世子,而且鄭王和衛安又不是個可以隨便就對付的小人物。

連楚景行尚且也在這兩個人手裡吃過虧,她竟然敢就這麼直衝衝的沒有任何準備就衝上去了。

三言兩語就被衛安撩撥得沒了耐心。

最重要的是,他做便罷了,要是能成功且不沾一點兒關係,那沒有誰會去責怪她。

長安長公主最介意的是她沒有這個能力還去城牆。

這是很容易害死她自己,更容易害死一家人的。

這種行為絕不能姑息。

因此她這次很是生氣:“這跟你沒關係,她自己要作死,誰也攔不住。這回要是不給她一個教訓,她永遠都不會知道做錯了事是要付出代價這個道理。讓她一個人去反省,什麼時候反省好了,什麼時候準她見人。”

“可是王府到時候來人催妝........”袁嬤嬤扶著長安長公主進了書房:“要是見不著人,難免會多想的。”

“已經多想了。”長安長公主提起這件事聲音更冷:“你以為臨江王妃是個瞎子還是傻子?就算是瞎子傻子,那樣的場面,她也能猜出些什麼了。何況她還耳聰目明呢。”

“再加上楚景行那個人精,還有沈琛。這件事肯定瞞不過去。”長安長公主嘆了口氣:“我把她關起來,一部分原因也是不想她太快見識到楚景行翻臉無情的真面目,怕她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