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纓公主終於還是彎腰跪倒在地上,將頭磕的砰砰作響。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方皇后到如今也未派人前來,她知道事情已經無可轉圜。

事到如今,只能寄望於隆慶帝能網開一面,她之前的囂張和引以為傲的冷靜自持終於消失的無影無蹤,聲淚涕下的求隆慶帝放過李桂娘。

李桂娘嚇得連哭都不會了。

她自小到大,受過的最大的挫折,也就是跟衛安的那一場比試了,可是從那一次比試開始,厄運就接踵而至。

哥哥死了....

現在連一直在聖上跟前恩寵隆盛的母親,竟也要倒了。

一個又一個冰冷的詞從隆慶帝嘴裡蹦出來,長纓公主越聽越絕望,等聽見隆慶帝的處置時,終於控制不住的癱軟在地上。

隆慶帝說,念在同屬先帝血脈的份上,把她貶為庶人,收回長纓公主府......

這一次,她是真的一無所有了。

長纓公主被廢為庶人,隆慶帝還拿了李家請求賜公主跟李家和離的奏摺摔在她跟前:“李家既也不再容你,你們倆......”

他看著他們,面上仍舊平靜,半點兒憤怒的表情也沒有,輕聲道:“既然你們又這樣喜歡普慈庵,不如朕也給你們選個庵堂,你們這便過去罷。”

李家!

在這個時候,李家竟然這麼落井下石!長纓公主原本自己已經不會更憤怒了,可到如今卻仍舊怒火中燒。

隆慶帝連看也未再看她們一眼,便把目光挪向了端王跟端王妃。

鹽政虧空案已經讓他惱火的很端王竟然把方家拖下了水,藉著方家來脫罪,他為了方家和皇后母子,已經放了他一馬。

可他如今卻又鬧出這樣難以收場的事。

真是自己找死。

他冷冷的笑了一聲:“你們呢?你們又是怎麼說?對朕給你們選的兒媳婦,就這麼不滿意?”

端王整件事都被矇在鼓裡,等到匆忙被宣召進宮,呆了這麼一天才總算是明白了妻子究竟做出了這種蠢事,登時整個人都懵了。

隆慶帝恨他不死,巴不得找到他的把柄,他這麼久以來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就如同踩在鋼絲線上,就是為了避禍,可是他自己這麼兢兢戰戰,妻子卻和兒子主動把把柄送給了隆慶帝。

他登時慘白著一張臉跪倒在地上,閉了閉眼睛:“臣弟不修福德,後宅不寧,以至於出了這等醜事,是臣弟的不是。是臣弟的錯.....”

“是你的錯!”隆慶帝呵斥了一聲:“你縱容妻子胡鬧,朕要是不重罰你,日後如何面對臨江王跟鄭王?!怎麼給功臣一個交代?!”

他似乎頭疼的很,冷冷道:“回王府好好思過罷,朕要與內閣商議以後,再定你們的罪名。”

端王妃還抱著希冀,根本不想再看長纓公主一眼,等回了府便迫不及待的問端王:“聖上沒有當場發落,是不是就是指.....能放我們一馬?”

端王跌坐在椅子上,已經疲累已極,並不理會他,只是先開口問:“世子呢?”

楚景綜也已經被抬了回來,他受了些傷,現在還在哼哧哼哧的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