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府的飯局結束後,任平生在燕京市呆了一週,還是沒有收到那個預料中的好訊息。

他有些不敢置信,明明自己已經在關娉婷和溫逸身上打好了一切關節,溫逸也在那晚的飯局上親口答應了這件事,為什麼直到現在還沒有任何動靜呢?

為了搞定這對男女,任平生目前已經花了上百萬在關娉婷身上,今後還要再投入幾千萬為他們服務,而且這些投入都是合法合規、公開透明、為他們量身定製的,既能為他們錦上添花,又不會影響他們的聲譽,可以說自己已經考慮得十分周到了,換成其他人也做不到任平生這麼周到。

可是,遲遲收不到應有的反饋,讓一向十分自信的任平生也有些自我懷疑起來。

難道這裡面出了什麼差錯,難道這事要黃了?

任平生開始坐立不安了,另外兩個企業老總已經先行返回漢海市,就剩他自個還滯留在燕京,等著那個遲遲不至的訊息。

這些天裡,任平生給關娉婷打了好多個電話,發了好多條簡訊,但對方一直沒有接電話,也沒有回覆簡訊,這是怎麼了?

難道自己什麼地方得罪了關娉婷,難道自己付出的籌碼還不夠?

就在任平生坐立不安的時候,關娉婷的電話終於來了。

在電話裡,她沒有說太多話,只是讓任平生去見一個人,一個很重要的人。

事情能不能順利開展,要看任平生與這個人會面的結果了。

按照關娉婷的吩咐,任平生趕到了燕京保力大廈的寫字樓,在21層找到了一家掛著“泳金財經投資有限公司”牌子的企業,任平生報上了自己的姓名,身著套裝、容顏姣好的女職員將他帶到了一個極其豪華的辦公室。

這間辦公室裡大概有一百多平方米,茶褐色的落地窗外可以看到繁華的長街,碩大的紅木大班桌上擺著國旗、偉人雕像和一個銅鐘模型,還有幾個不起眼的塑膠瓶子,大班桌的背後是一副大型油畫,任平生認出那是當代著名油畫家李可染的《萬山紅遍》,旁邊的牆壁上掛著十幾個液晶螢幕,上面不斷重新整理著全球各地的證券期貨資訊。

看到任平生進來,大班桌後面坐著的人站起身來,主動伸手道:

“任總你好,我是韓西。”

任平生和這個中年男人握了握手,在大班桌的對面坐了下來,打量了一番。

此人年紀大概四十出頭,體型中等,四方臉,大鼻頭,梳著分頭,笑容可掬,他帶著一副茶色眼鏡,讓人看不清鏡片後方的眼神,但從他的坐姿和手勢來看,這人習慣在幕後運籌帷幄、發號施令,是一個擅長言辭與利用人心的江湖老手。

果然,甫一坐下,韓西便開口道:

“任總,你怎麼看股市?”

任平生瞥了一眼液晶屏,A股市場已經開盤了,漢證指數還保持在6000點左右,市場上的股票一半紅一半綠,指數的波動不大。

他掐指一算,2007年快接近年底了,A股市場的大牛市已經進入了尾聲,目前還有幾個月的盤整期,之後將一瀉而下。

“市場已經見頂了。”

任平生看著韓西的眼睛,輕描淡寫道。

茶色眼鏡後的眼神看不出變化,韓西反問道:

“何以見得。”

任平生把身體靠入椅背,笑笑道:

“我前幾天路過街上,發現搽皮鞋的阿姨都在談論買股票,都在想著怎麼從股市賺錢,這就可以說明股市已經白熱化了,股市所需的資金也從機構、大戶、散戶擴散到最普通的群眾頭上,那麼在這種資金將近枯竭的狀況下,漢證指數如何維持在6000點的高位執行,當搽皮鞋的阿姨、掃大街的大媽的錢都掏盡後,還靠什麼維持指數增長?”

“所以,A股市場的牛市快要結束了。”

韓西不動聲色地把任平生看了半天,然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