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忐忑不已的母女兩人,便只好壓下擔憂,期待大郎早日好起來。

……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

在趙都安閉關煉心這段日子,京中的氣氛可謂“烈火烹油”。

佛道鬥法的日期一點點臨近。

城中也熱鬧的緊,京城的客棧幾乎全部爆滿,填滿了來看這場大事的外地人。

以詔衙為首的禁軍們忙的腳不沾地,連軸轉,不停地處理城中隨時爆發的衝突。

而隨著熱度攀升,關於佛道兩家,這一次鬥法的細節,也逐步紕漏。

人們的目光自然還是聚集在出戰人選上。

因規矩是神章境的年輕弟子角逐,有境界和年齡兩道門檻,因此人選並不難猜。

天師府一方,最大熱門是金簡神官。

公輸天元作為師兄,並非無能,而是他主修的“匠神”途徑,並不擅長鬥法規矩。

而老天師張衍一的其餘弟子,年齡境界都不符合,也就沒回來湊熱鬧。

神龍寺一方,備受矚目的,乃是一個法號“天海”的小和尚。

……

天師府,最深處。

獨門獨戶的院落中。

穿著髒兮兮神官袍的公輸天元撬開院門。

眼前,是巨大而神秘的大榕樹。

入秋後,大榕樹巨大而茂盛的樹冠,一夜化為了金黃色,燦燦如火。

卻沒有任何一片落葉凋零。

大樹下,身材高大,眉目狹長的老天師依舊靠坐在搖椅中,手中捧著天書玉簡,在不知多少次閱讀。

“師尊,”公輸天元規規矩矩站定行禮,“我找不見師妹了。”

張衍一神色淡然,似對於關乎天師府榮辱的鬥法並不掛心,笑道:

“你找她做什麼?”

公輸天元憂心忡忡:

“弟子又想法子,打探了神龍寺那邊的情況,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我這個做師兄的,本該出力,可惜著實不擅鬥法,歷代鬥法,對參與者攜帶的鎮物法器數目,都有限制。

奈何我這一身寶貝鎮物,愣是帶不上去……便只能多多為師妹參謀了。”

他絮叨了一陣,才神秘兮兮道:

“弟子聽聞,那天海小和尚已可踏入世間境,但刻意在壓制,殊為歹毒,明顯是故意在等著咱們啊。”

張衍一恨鐵不成鋼地道:

“教訓伱多少次,大道從沒有爭的說法,唯有武者才喜歡爭鬥,我等求道之術士,想走得長遠,切莫將心神放在他人身上,只顧自己,才是最有力的‘爭’。”

他一抬手,在地上畫出一長一短,且並不相交,而是平行的兩條線,說道:

“佛道兩家,便如這兩條線,想要長,專注修行即可超越旁人。”

公輸天元沒吭聲,悄悄伸出靴子,將長的那一截抹短了一段,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