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低估,而是基於客觀事實的推測。

徐貞觀搖頭道:

“朕信心不如袁公,但他若真能做到,朕卻以為,必在兩月之內,一個月或便足矣。”

一個月……袁立奇道:“陛下何以如此猜測?”

徐貞觀哼了聲,道:

“因為朕責令他,年底前抓回莊孝成。所以,他可沒有足夠的耐心,浪費時間。而且,袁公沒發現,他辦事向來很快麼?”

袁立愣了下,繼而失笑:

“好,那臣便斗膽,與陛下賭一賭。那趙都安究竟要用一個月,還是兩個月,方能辦成此事。”

徐貞觀嘴角微翹:“可。”

旋即目光投向宮外,詔衙方向,心想小禁軍你可莫要讓朕失望。

……

……

“阿嚏!”

趙都安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嘀咕道:

“誰又罵我了。”

算了,天底下罵他的人多了,這幾天只怕更多。

“說起來,百姓的信念願力能凝聚為神明,那恨我的人足夠多,會不會凝聚個‘趙神’來……”

轉著奇怪念頭,趙都安耳廓微動,聽到院外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此刻,他所在的位置,乃是詔衙總督堂後院,也是便宜師兄的私人住處。

太監在步入宮門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沒了“家”。

正如孫蓮英住在白馬監後衙。

馬閻也沒有屬於自己的院落——女帝曾賞賜過,但被冷峻的大太監拒絕了。

因而,其同樣以衙門為家。

趙都安今日是憑藉武道,避開旁人視線,偷偷翻進來,專門等待對方的。

“吱呀”一聲院門推開。

身材瘦削,花白眉毛凌亂如倒刺,臉龐瘦長,不苟言笑的督公太監邁步進門。

凌厲視線瞬間鎖定庭院中央,大咧咧坐在石凳上的趙都安。

原本胸腹間,因感應到宅中有人,而提起的雄渾氣勁如開閘洩洪的渾河,朝七經八脈流淌。

巍峨氣勢緩緩滑落。

馬閻皺起眉頭:“你怎麼來了。”

手掌負後,輕輕一推。

“砰”的一聲,雙扇院門轟然關閉。

趙都安笑呵呵指了指桌上兩盒“醉月居”的糕點,道:

“閒來無事,莫非還不能來拜會師兄?說來,師弟我入衙門也數日了,卻一次都沒與師兄見面,哪怕是避嫌,也未免過了些吧。”

馬閻面無表情,眼角輕微抽搐。

被他左一句“師兄”,右一句“師弟”叫的心煩意亂。

張了張嘴,試圖糾正,但看到眼前人笑眯眯的樣子,無奈放棄,隨便吧。

“既要拜訪,有正門不入,本公卻未聽聞,有私闖人宅邸的走法。”

馬閻虎步龍行,走到石桌旁,冷漠說道:

“孫蓮英怎麼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