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聽我說。”葉宴遲後身倚在她對面的陪護床上,“錦繡居房子的過戶手續辦妥了,你的親朋好友都來了,我留在這裡是多餘的,準備兩個小時後回江城。”

“一路順風。”她擠出個蒼白的笑容,語氣十分真摯。

葉宴遲苦澀一笑,“自從懷孕,你身體總是隔三岔五出狀況。現在孩子已經生下,好吃好喝養著吧,希望下次見你的時候能胖一點。”

“會的。”她吁了口氣,“昨天的我還很較真,今天就已經看透了很多事。以後,寶寶是我生活的全部,我為自己和寶寶而活。”

“你真要這樣看得開,我還是很欣慰的。”葉宴遲眸光中是掩不住的深情,“我說太多,你又該嫌煩了。只說最後一句——一個人過夠了,記得轉身往後面看一看,會有個人一直在原地等你。”

“你再說這些有的沒的,我——”

她還沒說完,葉宴遲已離開病房。

輕輕的關門聲,令她的鼻子莫名一酸。

葉宴遲奮不顧身地救過她,幫過她,還曾不顧家人反對與她領了結婚證兒。

為了與她長久在一起,明知寶寶是宋津南的,還撒謊說寶寶是他的,可謂煞費苦心。

除去那份作假的親子鑑定結果,用盡手段逼她領證兒,還真沒有對不起她的地方。

羅林與喬晚朝夕相處幾個月,對喬晚的脾性很是瞭解,知道喬晚根本不信她的話,只是礙於姜早在,才沒追問。

等到葉宴遲走後,她幾經思索主動走進病房,向喬晚道歉,“對不起喬總,我騙了您。”

喬晚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急聲問:“見到了?”

“今天凌晨,我翻窗進了北亭苑北樓,見到了先生。”羅林坦然對上喬晚殷切的雙眼,“先生讓您好好養身體。”

“你把我的話轉告給他了嗎?”喬晚昂頭,一臉迫切。

羅林點頭,“已經一字不落地告訴先生了。”

“他知道我受傷早產,卻沒來看我和寶寶!如果說樓凜天父女限制了他的自由,我可以理解。但你見到他的時候——”

喬晚說著就淚如雨下,“他可以用你的手機給我打個電話啊——哪怕發個資訊——我也不會這樣難受——”

“這不能怪先生,為了避開攝像頭,進入北樓前,我遮蔽掉了附近五十米的網路訊號。”

羅林深諳宋津南的難處,竭力為他撇清。

“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喬晚低泣著問。

“先生暫時回不來。”羅林拿起紙巾幫她擦淚,“樓凜天不許,澤城是樓家人的地盤,先生身體還未痊癒,禁不起長途顛簸。”

喬晚抓住羅林的手臂,滿眼焦灼:“他還說了什麼?”

“只與先生聊了兩三分鐘,樓疏桐就上樓來,我只能離開。”羅林據實相告。

喬晚頹敗垂下手臂,“他是不是真的要與樓疏桐訂婚了?”

“沒看出來。北亭苑與前幾天一模一樣,沒看出任何辦喜事的樣子。”羅林怕刺激到還在坐月子的她,撒了謊。

“樓疏桐兩次在電話中說,後天要訂婚。你還準備騙我到什麼時候?”她眼神絕望無光,“我和寶寶在急救室中與死神較量的時候,他不在身邊;我剖腹產下寶寶,寶寶現在獨自在恆溫室,他也不來——”

“先生真的有苦衷,喬總,倘若您再不體諒,誰又來體諒他?”

這句話戳到喬晚的軟肋。

是啊,宋津南現在身處困境,她不心疼,誰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