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說什麼呀,她就跟著我來了澤城,竟然還異想天開來北亭苑登門拜訪,做夢!”

樓疏桐單手把玩著望遠鏡,對身後的保姆喃喃。

保姆叫金秀,五十多歲,在樓家呆了二十年,樓疏桐母親早逝,是被她撫養長大的。

金秀在樓家地位很高,平時只對樓凜天父女低眉順眼,在其他人面前趾高氣揚,傲氣沖天。

“姓喬的女人真是執著,挺著個大肚子從江城到澤城,不辭辛苦千里尋夫。”

金秀邊說邊打量樓疏桐的表情,發現她面帶不悅,立馬開始貶低喬晚,“再來一百次,澤城也沒有她的丈夫。”

“金媽,你真是老糊塗了!他充其量只是喬晚的前夫,兩人現在八竿子打不著。”

樓疏桐一臉不悅,話音剛落金媽急忙糾正,“瞧我又嘴瓢了,真是該死!他們是早就沒有婚姻關係的陌生人,是姓喬的女人犯賤。”

“我中午煲的蟲草湯,他喝了多少?”樓疏桐眉眼舒緩些許。

金媽皺眉,“一口沒喝。”

樓疏桐沉下臉,“我去江城這兩天,他按時吃藥了麼?”

“他吃藥一直很及時。”金媽鼓起勇氣,“小姐,有句話我還是要提醒您,他在水中浸泡時間太久,肺部的損傷是不可逆轉的。以您的條件,何必找一個病秧子。”

“誰讓我第一次見他,就喜歡上了呢。”樓疏桐眼神固執,“他是病秧子,我有先天心臟病,般配得很。我爸都不干涉我的感情,你敢對我指手畫腳?”

“不敢不敢!縱使借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小姐指手畫腳!”金媽沒成想又觸碰到她的逆鱗,忙擺手解釋,“我年齡大,口不遮掩,小姐大人有大量,別與我一般見識。”

樓疏桐瞪了她一眼,“他這幾天在忙什麼?”

“他一直折返於後院和先生的書房。才一個月,一直處於賠錢狀態的幾宗生意已經開始盈利。不得不說,他確實是個商業奇才,先生沒看走眼。”

金媽言之灼灼,“以後真要入贅過來,絕對能成為先生最有力的臂膀,替先生分憂。”

這話令樓疏桐很受用,淺笑:“他有沒有說過回江城之類的話?”

“沒有。”金媽回答得十分乾脆,“他醒來之後,先生就讓醫生把他的各種檢查單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他十分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

親人朋友都以為他葬身在安浦江,哭過、痛過,剛從失去他的痛不欲生中緩過來。現在已經塵埃落定,他如若回去,弄不好又是一場生離死別,換做我,絕不會讓深愛的人、再經歷一遍失去親人的痛苦了。”

“金媽,你閱人無數還是沒能把他看透。”樓疏桐笑著拍了拍金媽厚實的肩膀,“他真要絕了回江城的心,就不會與老爸定下三年之約了。”

“三年後再回江城,很多東西都已物是人非,姓喬的女人只怕都改嫁了,他回去也沒用。”

“你又說錯了。”樓疏桐眸底閃爍著狡黠的光芒,“三年之約只是他敷衍老爸的一個說辭。其實,自從他甦醒過來,時時刻刻都在想著回江城,回到喬晚身邊,老爸和你還真信了,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