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火化了呀。”秋姨小心提醒,“本來定的是六天出殯,但庭安的祖父祖母年紀大了,十分忌諱。只好把夫人的出殯日提前到了明天。”

“他們什麼時候把我媽送去了火葬場?”喬晚臉色慘白,這才意識到自己又被周庭安算計了!

她沒喝那杯紅豆芋圓,但還是沒能逃過帶有異香的布偶!

周庭安父子早就把她算記得死死的!

圍著椅子找了好幾遍,也沒發現那個米妮布偶。

呵呵,真要質問周庭安,想必又要不承認了,反正她手裡沒有任何證據。

她悔的腸子都青了!

為什麼要接過周庭安手中的東西?!

她跌跌撞撞跑進太平間,看到賀潔貞躺過的床上已經空了。

剎那間,愧疚,自責,憤怒,一股腦湧上她的頭!

賀潔貞離世時她在江城,連生前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明知賀潔貞走得不清不楚,還沒查清死因,現在卻連遺體都沒看好,就變成一把骨灰——

她失魂落魄,跌坐在冰冷的地磚上,一口黑色的血從胸腔湧出,“哇”地一聲吐在衣襬。

“晚晚——”

依稀中是秋姨和葉宴遲的聲音,但很快,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或許是因為賀潔貞身上有太多她不知曉的冤屈,冥冥之中一直有個強大的意念支撐著她,讓她醒來。

睜開眼是在兩小時之後。

房間內只有滿身疲憊的葉宴遲。

她正想扯掉手上還在打著的點滴,就被葉宴遲攔住,“你的身體很虛弱,想去哪兒,等打完這瓶營養藥再說。”

“我媽就在我眼皮底下被他們送去火葬場火化了——”她失聲痛哭。

“我也是才知道這件事。”葉宴遲眸光是別人看不到的幽深,“對不起,晚晚,我本該陪著你在太平間外面等。”

“那個時候你去了哪裡?”喬晚渾然不顧手背上還扎著針管,揪住葉宴遲的襯衫下襬,“我不想看到你的時候,你像個狗皮膏藥!真需要你的時候,卻又看不到人影!”

葉宴遲愧疚擰眉,扣住她手腕平放在床沿,“你罵得沒錯,我確實不該離開醫院。”

“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她眉眼決絕。

如果葉宴遲當時能在她身邊,賀潔貞的遺體不會那麼快被周家的人弄走火化。

但葉宴遲又不是她什麼人,她根本沒有指責的權利。

攆他走,眼不見心不煩。

葉宴遲還沒反應過來,她就一把扯掉點滴針頭,鮮紅的血溢位,迸濺到潔白的床單上,紅得刺眼。

“從現在起——我和你就當從來不認識。這次來荔城,油錢,高速費和你上次住酒店的錢,我一併轉你——”

“喬晚!你欺人太甚,我不答應!”葉宴遲眸色忽沉,五臟六腑被憤怒的火焰灼得連呼吸都帶了疼。

“賀姨的遺體被火化,我和你一樣痛心。你可以責怪我,但你不能把對周庭安父子的恨轉嫁到我身上!”

喬晚已大致算出葉宴遲兩次來荔城的花費數目,用銀行卡轉過去一筆錢。

殊不知,這一舉動徹底激怒了葉宴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