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被外面的冷風一吹,發熱的頭腦終於清醒一點,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回身就要外闖進去。

小東和愣子叔二這時人正在門外等著蕭寒呢,看到蕭寒出來,皆迎上前去。不料蕭寒卻臉色大變,看樣子又要回去。

“侯爺?侯爺你怎麼了?”愣子叔眼疾手快,在後面一把抓住蕭寒,低聲問道。

蕭寒心急,看都不看愣子叔就說:“放開我!我得進去告訴秦王,這仗不能打!”

“什麼仗不能打?”愣子叔被蕭寒說的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卻沒鬆開蕭寒。反而和小東一起把蕭寒夾到一邊,這才問道:“怎麼?誰說要打仗了?侯爺,您可不是將軍,這種事情你不能胡亂插嘴!”

又急又怒的蕭寒剛要發飆,卻冷的被愣子叔一句“你不是將軍”給壓了下去!

“對啊,我不是將軍!小李子也從不意氣用事,更別說老謀深算的長孫順德也閉口不言!難道,他們有必勝的把握?既然專業的人都不著急?我怎麼這麼著急?”這麼一想,蕭寒突然感到頭腦都透亮了一些。

其實,每次看過鮮血,蕭寒總是會生出一些莫名的情緒,比如今早晨亂髮脾氣,又比如現在下意識逃避戰爭。

扶著牆角站穩,蕭寒敲了敲腦袋,便吩咐愣子叔去快把陰世傑抬過來。自己現在需要找盆涼水洗洗臉,讓急躁的心儘快平靜下來。

煩躁,大怒,都是世界上最無用的情緒。它不能帶給人任何有益的主意,只能干擾人的正常思維。

蕭寒現在有些瞭解李靖為什麼能做千古名將了,因為蕭寒每次見他,他總是一個表情,做什麼事都不急不慢。哪怕被鬼子翻譯官一般的李神通推著來蕭寒這蹭飯,都是一種看淡風雲的樣子。

當然,蕭寒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人。這兄弟二人最後的結果就是被蕭寒狠狠地陰了一把,拿高度酒狂灌一氣,醉的一塌糊塗。

清涼的水潑在臉上,涼絲絲的從昨日就躁動的心似乎也安靜了許多,胡亂的洗兩把臉,小東就跑過來說:愣子叔就已經帶著幾個人回來了。

“侯爺,人還沒醒。”愣子叔進了門,徑直便走到蕭寒這,拱手覆命。

蕭寒洗完了臉,只覺之前自己的擔心純屬閒得慌,天塌下來自有個高的頂著,自己一個啥都不懂的充什麼大瓣蒜?

“跟我進去!”不用再擔心了,蕭寒語氣也輕快了許多。揚起袖子擦了擦臉上殘留的水,邁開步子走在前頭。

進了屋,看裡面的幾人也沒什麼動靜,似乎都在等陰世傑。

蕭寒向著屋裡的人拱拱手,便指著廳中間的地上,吩咐身後的幾個兵卒把陰世傑放在那裡即可。

使者周勇從蕭寒一進屋就已經急不可耐的站了起來,後來可能覺得不大好,又悻悻的坐下,不過滿臉的急躁只要帶眼睛的都能看出來。長孫順德看到他這樣,冷哼了一聲,把頭轉到一邊,懶得再多看一眼。

稍微一等,周勇見唐兵把陰世傑放穩,跟李世民告了一聲罪,便匆匆來到陰世傑跟前,半跪在地上輕聲喚:“陰將軍?”

要說周勇如此急躁,實在是不能怪他。現在王世充朝廷裡對陰世傑已經徹底分為了兩個聲音。一個執意認為陰世傑已經投敵,這一萬多將士就是他的投名狀。

而另一個聲音就是傾向於陰世傑只是被俘,這手令是在逼迫下,或者根本不知的情況下發下的!

因為這個原因,王世充都不知該如何是好,思慮了一夜,今天就派他來打探底細。

而現在見到重傷昏迷的陰世傑無疑是最好的結果。因為周勇知道,被俘總比回去告訴王世充:你小舅子都投敵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