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不全是。任免之新官,皆要肩負推進新政之大任,其餘地方還好,尤其涉及淮水、建成南方兩道地域,須格外深重,建成道漕運總督催促了幾個月,陛下又何

嘗不知那邊缺人?但越是要緊,才越要甄別,這甄別新地方官的擔子,便落在我都察院身上。”

薛神策眼中流露同情之色,舉杯敬酒:

“袁公為國辛勞,且滿飲此杯。”

袁立笑笑,舉杯回禮:

“希望不要出什麼么蛾子吧。”

……

寂照庵。

春日後,院落中荷湖解凍,草色漸綠,氣候日暖。

只披著一身輕紗僧衣的般若菩薩靜靜坐在池塘邊,聽著尼姑彙報。

她一雙赤足浸泡在水中,指縫間有金色的鯉魚圍繞親吻,僧衣開闊,袒露白膩,手中持握著木梳子,輕輕梳著一頭長髮。

“……菩薩,底下人已是第五次懇求,希望您南下了。”

尼姑輕聲說道。

般若菩薩沒有說話,良久才輕輕嘆了口氣,眯著眼睛,享受著春日融融的暖光:

“真不想動呢。”

繼佛門辯經後,般若菩薩在神龍寺內的地位水漲船高。

當初大淨上師叛逃後,寺內原本隸屬於大淨的僧人勢力沒了依靠,幾經權衡,紛紛投靠到般若門下。

令她勢力大漲之餘,也帶來了許多麻煩事。

神龍寺乃虞國佛門總壇,而在地方各地同樣分散寺廟。其中相當一部分,原本由大淨上師掌握,如今都成了其遺留下的“政治遺產”。

女帝“禁佛”的大背景下,神龍寺還能以厚實底蘊扛著,可地方的寺廟卻惶惶不可終日。

故而,作為新任“禪宗”領袖的般若菩薩,就不得不南下接見、安撫各地寺廟僧人。

以防新生的“禪宗”崩盤……般若菩薩性子疏懶,不喜爭鬥,幾次拒絕,如今是第五次。

“罷了,若不點頭,他們還要再來煩,且傳我的話,再過些天,我會南下。”般若無奈地說道。

年輕尼姑鬆了口氣,如釋重負,笑道:“菩薩慈悲。”

般若菩薩笑了笑,隨口問起其他的事:

“雲陽長公主這幾日還鬧麼?”

尼姑道:“不怎麼鬧了,似是性子平和了許多,說來,許還是上回辯機法師給她**的功勞呢。”

辯機**……般若菩薩笑道:

“是了,雲陽給宮裡那位陛下丟在寂照庵裡,便是要她見不到男子,憋得慌,便要鬧。辯機這等俊秀僧人,想必看著也是解饞的。”

小尼姑聽到菩薩口中虎狼之詞,臉龐泛紅。

般若笑著俯瞰她:“怎麼,你也對辯機有意?”

“不……怎麼會……菩薩我……”

般若哈哈大笑,說來也怪,女子大笑本來不雅,但在她身上,卻尤為和諧美觀:

“我禪法本就不講求禁絕那些腐朽戒律,你又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