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走開,不多時,領著四五個人走了回來,芸夕赫然就在其中。

眾人行禮:“見過太傅。”

莊孝成面露微笑,和藹地讓他們都在亭子四周坐下,並將芸夕召喚到身邊:

“芸夕,你來幫老師落子。”

太傅每逢大事,需要思考的時候,有自己與自己對弈下棋的習慣。

芸夕作為弟子,對此再熟悉不過,當即溫順地走過來,跪坐在棋盤對面。

莊孝成說什麼點位,她就幫著從棋盒裡撿起棋子放在對應位置。

“你們可知道,老夫為何將你們叫來此處?”莊孝成笑吟吟地環視一張張年輕臉孔,問道。

眾人茫然。

一名少年激動說道:

“五叔說,今日咱們社內要對付朝廷走狗,給我們都分派了任務,我們都等著呢,卻沒想到是您要見我們,莫非是要當面吩咐麼?

太傅儘管說,我等與朝廷鷹犬有不共戴天之仇,寧肯死,也要咬下那趙都安二兩肉!”

“我也是!”

“我們都是!”

“太傅您要我們做什麼,儘管說吧!”

幾人紛紛附議。

莊孝成笑容如春風,感慨地看著這幾張年輕單純的臉孔。

這幾人,是他精挑細選,既有足夠的潛力和天賦,又信仰堅定,足夠可靠,且親身遭受朝廷刑罰蹂躪,心中有刻骨銘心仇恨的。

“很好,不過今日沒有命令給你們,而是要你們與我一起,見證那趙賊的死。”

莊孝成平靜開口,繼而在少年少女們驚訝的目光中,解釋了他今日的安排。

芸夕難掩驚訝:

“老師,所以您今日派去營救盧盟主的人,只是佯攻?真正目的是讓其他的兄弟姐妹,去襲擊朝廷官署重地?”

莊孝成卻搖頭道:

“不。刑場才是主攻,襲擊奉城各處才是佯攻。”

芸夕愣住了,她清麗而瘦削的臉蛋上滿是茫然不解:

“弟子……聽不懂。”

莊孝成迎著一雙雙清澈的眼睛,微笑道:

“趙都安以盧正醇迫使我等去營救,但我等若衝擊刑場,非但無法營救,反而只會搭進去許多慷慨志士性命,所以,我故意做了一場戲,讓他們以為刑場是佯攻……

如此,那趙都安為了保全城中重地,必然要倉促分兵,前往馳援。

而無論他如何分,只要分兵,就必然意味著身邊的強者減少,這就給了我們齊統領和任坤動手的機會。”

“啊,”芸夕眼睛一亮,興奮道:

“所以,老師您今日根本目的,是刺殺那條走狗!?”

說完,她又皺起眉頭:

“可如此一來,那負責在城中各處分散佯攻的兄弟姐妹們,豈不是危險了?要面對朝廷官軍的圍剿?還有,之前去刑場佯攻的那些仁人志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