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往日裡休養極好,極有君子風度,待人溫和有禮的陸師兄表情有些扭曲,狀態明顯不對。

聽到動靜,陸成轉過頭來,露出了有些泛紅的雙眼。

“啊……”宋舉人嚇了一跳,“師兄,你這是……”

陸成深深吸了口氣,眼神中的迷惘與癲狂退去,恢復清明,他歉意地笑笑,揉了揉臉,道:

“想到了一些事,有些失態。”

陸成想了想,對猶自茫然的宋舉人斟酌道:

“你問我的事,我也有些想不通,這樣吧,我出去一趟,請教恩師。”

宋舉人吃了一驚,他學問不夠紮實,只覺得這幾個字似有奧妙,卻尚未完全品味出其深意。

見學派中,學問只在恩師之下的師兄都答不出,不由有些震驚。

“可是天色已經黑了……”他略有結巴道:“這個時辰……”

陸成卻壓根沒聽,已經走了出去,蹬蹬傳開他下樓的腳步聲:

“還早,來得及。”

“陸師兄?你去哪?”

這時,客棧門口,外出的那些正陽學派的弟子正巧回來,不禁問道。

陸成卻只擺擺手,沒仔細解釋,便奔出了客棧外,只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覷。

……

暮色已至,京城蒙上夜色。

陸成馬不停蹄,抵達另外一座更為氣派的客棧時,發現這裡樓外賓客漸散,都是聞訊來拜訪正陽先生的。

只是為了避免恩師被打擾,幾乎所有賓客都給門口的弟子攔了出去。

“陸師兄?你過來了?”一名弟子驚訝道。

陸成點了點頭,說道:“我有事找先生。”

“先生在客棧房間裡。”

“好。”

自家人,當然沒有阻攔的道理。

陸成穿過人群,抵達了客棧後院,專門給正陽居住的獨門的房間。

此刻,屋中已然掌燈。

陸成叩開門後,進了屋子,就看到身穿儒袍,頭戴方帽,頜下生著一蓬美髯的中年男子正端坐書桌後,翻閱典籍,為幾日後的辯論準備。

“陸成啊,”正陽先生抬起頭,露出笑容,“怎麼這個時候過來?”

陸成恭敬地稽首,執弟子禮,旋即才道:

“先生,我有一學問之事不解,故來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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