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的正好,這邊軍務已安排妥當,準備回京過年了。”

湯昭眼睛一亮,繼而幽幽道:

“我還沒回來,就開始收拾東西,老頭子你想撇下我自己回家?”

“哈哈,怎麼可能。”湯國公心虛地道。

湯昭懶得搭理分明沒幾兩墨水,平素卻最喜歡裝文化人的老爹,說道:

“可算能回京了,整日在這地方閒逛,都要憋死了。不知小弟今年武功長進了沒有,回去可要試試他,對了,這段日子家裡有沒有寫信來?”

湯國公知道她問什麼,悠悠道:

“寫了信,但沒寫什麼要緊的。”

湯昭愣了下,道:

“還是沒寫和那個什麼趙都安的事?”

“沒說,”湯國公神態淡然:

“你也知道,你那弟弟的性子,遇到事總是自己拿主意,不願在信裡說,大概怕旁人非議,說他借了他老子的光。”

父女在西平邊關,只能透過信件得知京城家中情況,前幾月便聽說京城出了個趙閻王,極受女帝寵愛。

幾個月功夫,連升數級至四品,入神機營赴任與小公爺發生衝突,將小公爺一擼到底,趕出了營房,後來好像不知怎麼的,小公爺又回去了。

具體細節不為人所知。

而家中送來的幾封信,湯平對於自己遭遇的事也絕口不提,這反而加深了父女兩個的懷疑,湯國公還好,向來秉持子女就該磨礪的態度,既然沒出大事,也就沒急著深究。

湯昭卻有點坐不住了,聞言一拍桌子,素面含霜:

“小弟在乎面子,遇到事不想與家裡說。但我可不能假裝不知道!

哪裡來的什麼小白臉,得寵了升官比中年男人房事還快?定是藉著皇帝撐腰,進軍營耍威風,否則小弟的性子,豈會與之為敵?老頭子,你說這事該怎麼辦?”

瘸了一條腿,蓄著絡腮鬍的湯國公顧左右而言他:

“我將門雖不在意繁文縟節,但女子也該在意言辭,什麼虎狼之詞……”

湯昭哼道:“你不說,那這事我自己解決,你莫要因顧忌皇帝想法要我忍氣吞聲就好。”

看似和氣,實則鋒芒早已內斂的湯國公笑了笑,沒吭聲,卻是預設了。

好似在他看來,哪怕因為對付女帝寵臣,會惹來皇帝不快,乃至猜忌都並不重要。

“我去收拾東西。”湯昭放話完畢,扭頭就走。

湯國公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眼紙上謄寫的明詩《歸塞曲》中“幾行歸塞盡,念爾獨何之”一句,輕聲嘀咕:

“趙都安……”

……

鐵關道,拒北城。

今日,城門大開,道路兩旁大量官兵列隊恭送安國公曹茂回京。

浩蕩的隊伍於眾目睽睽下,將身後這座北方孤獨的雄城拋在身後,隊伍前方,披甲騎馬,鬢角泛白的曹茂面無表情。

忽然,隊伍後頭一輕騎奔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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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