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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政園外。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停穩,四周是王府隨行護衛。

下人掀開簾子,靖王與王妃同乘一輛,徐景隆在後頭另外一輛。

等厚厚的抵擋秋衣寒涼的簾子放下,寬大舒適,中央擺放小桌焚香的車廂內,靖王靠在廂板上,閉上眼睛,揉了揉眉心。

才冷聲說道:“你與那小子聊得倒是熱絡。”

坐在對面,氣質溫潤的美婦人面上絲毫沒有畏懼,反而瞪著那雙頗為靈氣的眸子冷笑反擊:

“怎麼,你嫌丟臉了?”

靖王睜開虎目,略有惱火道:

“你在外人面前,為何不肯給本王顏面?”

陸燕兒噙著笑容,竟也不回答,而是身體微微前傾,將一張眼角雖有皺紋,卻依舊吹彈可破的臉蛋遞到名義上的夫君面前。

“你可以打我一巴掌,出出氣。”陸王妃吐氣如蘭。

靖王呼吸粗重,扶著膝蓋的手用力將綢布蟒袍抓出褶皺,卻終究嘆息道:

“燕兒,你知道本王並不是那個意思,何必如此?”

陸燕兒收回臉蛋,哂笑道:

“徐王爺,你要弄清楚,當初你將我從道觀娶進王府,約定的可沒有給你留面子這一條。

何況那個趙都安故意與我攀談,不還是奔著你來的?

你不去朝他發火,倒是將氣撒在我身上了。這就是徐家男人的氣度?你那兒子如此,你也……”

“夠了!”靖王面無表情。

江湖術士陸燕兒笑了笑,也不說話。

任憑馬車行駛,搖搖晃晃返回王府一行人在湖亭城內的臨時住處。

中途,沉默良久後,靖王說道:

“那小子怕是不只氣本王,做出樣子,給整個湖亭的商賈看,想代表朝廷壓本王一頭,與你說了那麼多,只怕也是懷疑你是否真的有修行手段在身上。”

他輕輕嘆了口氣,說道:

“這些年,本王外出每每帶著你一起,如此拋頭露面,終歸難免惹人懷疑。”

王妃陸燕兒倒不在意,平靜道:“懷疑又如何,不懷疑又如何?”

靖王徐聞眼中湧動猶豫之色:

“景隆帶斷水流去江上阻攔對方,也試探出了此人的底細,此人雖未出手,但按情報入神章不久,這裡可沒有太阿劍給他用,區區神章境不足為慮,關鍵是他身旁那三個護衛。

海春霖多少年不曾出宮?本王那侄女竟肯將其丟出來,哼,這老太監雖走了下坡路,但卻也不是尋常人能匹敵的。

還有那另外兩個,一個北地軍中走出來的刀客,一個擅控水脈的術士,二人合力也是能與斷水流抗衡一陣子的。”

陸燕兒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