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隻懂得衝殺破敵,攬各縣兵事於身,唯恐心有餘而力不足,倘若排程不齊,則快速失守隴西,需在羌胡中有威望之主,方可守隴西,如此大事還望府君三思。”

閻行聽見韓遂打算返回金城,頓時心中一驚。

主將要是跑了,隴西叛軍立馬就要大亂,本來很多漢人就和羌人有仇怨,沒有韓文約在這裡壓住,稍微被漢軍挑撥,兩方恐怕就要刀兵相向。

那他只能效仿馬騰,識時務而舉事,直接把半壁隴西獻出去,不僅能免除災禍,還能立功。

如此一來,別說對不住辜負了恩情,畢竟是你韓遂捨棄眾將逃跑在先……

閻行跟隨韓遂已久,怎麼可能不知對方的想法,擺明見勢不可為,就想返回老巢金城郡,趁著前面在抵抗,趕緊讓各處加固城牆,囤積糧草軍械與礌石滾木,再借山川地形與當地豪族的支援,至少還可以守住數年。

然後聯合羌族從各處山陵襲擊漢軍糧道,待漢軍糧食消耗過大,又補充不到軍營,便只能撤退。

“哎……”

韓遂撫須沉默想了良久,最後一聲長吁短嘆,臉上流露出矛盾與懊悔的神色,不是他不想留下來與漢軍交戰。

而是他衡量了能夠排程的一切力量,也沒辦法在隴西打得過數萬漢軍。

不僅是他垂頭喪氣,就連他帳下的心腹幕僚也不看好在隴西決戰,在從襄武逃跑回來的路上,便一直在勸他,不如直接捨棄隴西,北上返回金城郡。

料想漢軍整頓此處,必然會耽誤時間,這樣一來便有時間在金城加固城牆,囤積糧草軍械。

面對這樣的計策,韓遂卻下不了決心,畢竟隴西也是辛辛苦苦得來,就這麼放棄他也不捨啊。

於是韓遂不顧勸阻來到了安故縣,打算讓閻行前去支援首陽,結果那股上頭的衝勁又沒了。

越想越覺得不應該在隴西死守,金城若也如襄武一樣,讓漢軍強行撕開口子,對方就能順河而下,輕易奪取狄道斷絕糧草,使隴西各城再無堅守之心。

沒有他韓文約在金城,隴西與金城皆成了死地,兩軍被漢軍攻破只是早晚的事。

“你先下去吧,容我再思量片刻。”

韓遂聲音沙啞了許多,擺手讓閻行退下,自己拖著沉重步伐,癱坐在胡椅,低垂著腦袋不知在想些什麼。

“唉,悔不當初啊!”

沒想到他遠不如馬壽成果斷,還去串聯羌胡,白白喪失了歸附朝廷的機會。

韓文約啊,韓文約,枉你自詡一世英明,最後卻不如羌子馬騰,可笑,可笑啊!

……

遠在隴西的韓遂感覺自己快要踏上了末路,在關中雲陽宮的劉備心情卻大好。

由於三弟張飛任司隸校尉,南陽缺失主官,便拔擢王脩試任南陽太守。

隨著江東曹孟德的歸附,劉備直接詔書讓李典遷任吳郡太守,高順任丹陽郡都尉,曹操為丹陽郡太守與揚州刺史,負責兼顧江東四郡度田之事。

至於會稽郡任陳矯為試太守,豫章郡則任命辛毗為太守。

天子詔書傳至江東,卻讓曹孟德就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被炸得七零八落,一下子搞不清楚狀況。

陳宮、程昱、顧雍、朱桓、朱然等人見狀也是大驚失色,難以置信地望著辛毗。

曹操強壓下心底震驚,望向辛毗問道:“佐治,為何你比公臺與仲德……”

為何他治下掾吏也能一躍成為兩千石,辛毗為袁氏故吏,又在江東為他出謀劃策,不追責已是天子開恩,怎能直接擢升為太守,此人有什麼功勞與他曹孟德並列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