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心中有了決策,但還須先把下邳情況打探清楚再行動。

沒有曹孟德攻徐州,笮融在下邳郡國為郡相的時間更長,或許此刻已經修了不少佛寺,招攬大量的信徒。

先前又受陶謙所任督管下邳、彭城、廣陵三郡運漕,肆意殺戮積累了不少錢財。

劉備差遣小吏叫來糜竺詢問笮融在下邳建佛寺之事。

糜竺思忖拱手道:“使君,笮融不好輕動,陶公身體抱恙,此人愈發大膽在下邳郡國修佛寺收信徒,甚至免除信徒徭役賦稅,使百姓信佛者有數之眾,信徒自願捐獻錢財供養佛寺,他則趁機攬部曲萬人,興造兵戈箭矢。”

“陶公那時也想派丹陽兵卒前往征討,可惜許多百姓被笮融蠱惑成為信徒,充作鄉里耳目傳遞訊息,兵卒行二三日便被笮融知曉,及時調來郡兵屯軍守城,陶公又患病怕激起起徐州之變,將無法遏制最終無奈退兵。”

劉備乍聽笮融的做法,不由皺起眉頭,好傢伙,無論是免賦稅徭役還是用百姓作耳目,幾乎和他撞到一塊去了。

不同的是,他免除賦稅為了把府兵發展起來,而笮融為更好地撈錢,必須儘快把此事解決,再拖久點下邳郡國或許就變佛國了。

劉備心中思量道。

“使君,此事還需慎重,不可輕易動手啊。”

糜竺見玄德公若有所思地點頭,他害怕會激起下邳之亂,連忙勸說道。

“子仲放心,備必不輕動。”劉備笑著寬慰道。

他若是動手,必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使之出其不意計不及設,直衝營帳擒拿。

像陶恭祖那般磨蹭調兵速度,麾下又不是騎軍,對方不反應過來才怪。

搏兔亦用全力,為了不讓笮融聞風而逃,必須要把虎賁騎和銳衝營帶上,迅速將其堵在城中,再掘地道摧毀城牆掩殺進城。

不能讓他把部曲和信徒召集起來,那樣就不是殺少量人便能控制住了。

“使君,竺有一事相求。”

糜竺臉色有些為難,揖禮說道。

“子仲,你與我乃是多年故友,有事但說無妨。”劉備笑說道。

沒想到,他很快就自己後悔說的太早。

只聽糜竺請求道:“使君,竺之舍弟糜芳想錄補為州吏,因自感面薄不敢上門請求,故託我前來詢問,聽聞州吏名錄罷免多人,需重新闢用士人,糜子方懇求使君能否讓他一試。”

劉備頓時聽明白,這是找糜竺來為他走後門的。

徐州州部如同兗州一樣,有不少掾史、書佐、主簿、主記、議生、散吏,都是吃乾飯,混日子的。

為什麼他會把滿寵、毛玠、高柔,這些擅長律令的人全部調來徐州,還不是徐州的官吏太離譜了,上計掾所彙報的府庫文冊、簿籍在與郡縣鉤稽核對時,不是州里對不上,就是郡裡對不上。

縣和鄉倒是能和郡裡,但劉備一眼就看出郡縣兩層絕對在欺上瞞下,暗中勾結互相配合在作假賬簿,陶謙最後病重的半年時間裡,已然無力管控徐州各郡。

這些官吏想著頭上沒有人掣肘,既然徐州換主,還不趁機撈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