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站在那裡都被凍住了,連轉身都不敢,一個個像被做成了雕塑,很久,大家才慢慢轉過身,只見宮歐站在他們身後不遠的地方,一頭短發有些凌亂,臉色蒼白如紙,卻沒有任何表情,無喜無怒。

宮歐站在那裡,抬起手慢慢捲起黑色襯衫的袖子,刀割過的指尖摩挲著上面的袖釦,手指根根痛著。

“二少爺,您這麼快就醒了?”

保鏢有些驚訝地看著他,以往每次宮歐都要睡上很久才會甦醒的。

“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睡不著了。”宮歐面無表情地說道,轉身走到一旁舒適的座椅上,放下桌面。

保鏢們面面相覷,為什麼二少離爺看起來這麼淡定,好像一點事都沒有。

想了想,幾個膽子大的保鏢往前走去,站到宮歐的面前。

“我們這是去哪?”

宮歐坐在那裡冷冷地問道,伸手取下一瓶紅酒,動作優雅地取下木塞。

“宮太太交待,不許戀戰,立刻飛離13號區,住的房子已經被蘭開斯特完全包圍了。”保鏢答道,答得聲音都有些抖。

如果讓宮歐知道他們把時小念扔在地下水道,他們是不是就直接慘死在他的手上。

“哦。”宮歐淡淡地應了一聲,沉穩地往杯中倒上紅酒,紅色的酒液在透明的高腳杯晃出一道優美弧線,他道,“是她讓你們走的,那她在哪裡?”

還是問到這一個。

所有人都慌了,有的甚至開始全身發抖。

為首的保鏢想了想還是站出來道,“宮太太剛產下一子,不適合移動,她進了地下水道的暗室,短時間內不會有事,等我們派上大批的人可以殺回去,將宮太太救出來。”

他盡量說得不那麼嚴重,但同時也知道自己會面臨著什麼,於是他低下頭,等好了宮歐將酒瓶砸在他的腦袋上。

意料中的疼痛卻沒有來臨。

保鏢慢慢抬起頭,只見宮歐還是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一雙漆黑的眼沒有任何眼神地盯著杯中的酒。

隔了兩秒,他又淡淡地應了一聲,“哦,都是她安排的?”

又哦?

時小念失蹤二少爺都發火成那樣,現在居然只是輕描淡寫一句哦?

“是,都是宮太太安排的。”

保鏢們齊齊點頭。

飛機這時開始震動起來,所有人都晃了一下,機艙裡傳來機長的播報,飛機準備起飛了。

保鏢們沒有找位置坐下,都在那裡盯著宮歐,只見宮歐仍是不急不忙地端起酒杯,放到唇邊,“那裡已經徹底被圍住了?”

為首的保鏢正要應聲,卻見宮歐手中的酒杯在震顫,他一口酒都沒有喝上,手抖得厲害,凌厲的眉峰下,一雙眼楮裡沒有絲毫感情,睫毛卻在顫抖。

他倒了很多酒,低頭品上一口,小半杯卻灑了出來,潑在他的襯衫上,手抖到完全控制不住。

那一刻,保鏢突然不敢回答了,只能呆呆地看著他。

“通知機長,我要下機。”

宮歐聲音沒有半點感情,聽不出一絲慌亂,如果不是他的手顫慄著將酒杯擱下,所有人都以為他很鎮定。

“二少爺,那裡不能去了,我們現在去會正面踫上蘭開斯特的人,宮太太躲在暗室裡暫時是安全的。”保鏢們立刻開始勸說宮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