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嫣然氣的說不出話來,道︰“姐姐你怎麼這樣灰心喪氣的,別擔心,還有爵兒在呢!他絕不會讓堂哥這麼做的!”

歐陽暖看著一臉義憤填膺的肖嫣然,笑著搖了搖頭。

肖嫣然走後兩個時辰,果然,歐陽爵便找上了燕王府。

“小姐,不好了,大少爺跑到世子的書房去了,還……還……”菖蒲跑的氣喘吁吁。

歐陽暖一怔,快速站了起來︰“怎麼了?”

菖蒲哭喪著臉︰“世子的護衛不讓他進去,他非要進去,結果把十多個護衛都打傷了!”

“快把他叫過來!”歐陽暖連聲地道,爵兒現在已經不讓她擔心了,怎麼還會作出這麼魯莽的事情,她哪裡知道,歐陽爵最恨別人欺辱姐姐,一聽到肖重華居然帶著別的女人去赴宴,立刻就要打上門來,肖嫣然正好回家加油添醋地一說,他都快要氣瘋了,哪裡還顧得上什麼旁的!

“可……奴婢怕大公子不聽奴婢的!”

“他若是不來,你就讓他再也不要認我這個姐姐!”歐陽暖氣急敗壞地道,只覺得一口氣上不來,幾乎要倒下去,紅玉連忙攙扶住她,連聲道︰“菖蒲,不要多嘴,快照著小姐說的做!”

菖蒲嚇得不行,快步跑了出去。不到半個時辰,歐陽爵便陰沉著臉進來了,嘴角有一塊淤青,歐陽暖見狀心疼地不得了︰“你瘋了嗎?跑到燕王府來鬧什麼!”

歐陽爵抬起頭,玉色的面孔染上一層寒霜,黑漆漆的眸子幾乎要燃燒起來︰“姐姐,肖重華真是太過分了!”

歐陽暖強壓下心疼,冷冷地道︰“我沒讓你做這種多餘的事情!”

歐陽爵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是我的姐姐啊,難道你受了委屈我也不能上門來討回公道嗎?”

“討公道?你堂堂一個將軍,把幾個護衛給打傷了,你是要全京都的人都說我教弟無方嗎?他是讓你有臺階下,才不肯見你,你卻非要鬧著闖進去!你是什麼身份,要傳的人盡皆知嗎?”

歐陽爵的憤然並沒有消失︰“別人怎麼說我都管不著,我不能讓你受委屈!”

歐陽暖雖然感動,卻也心頭難受,肖重華就算是做戲,也不該傷她的弟弟!他該知道的,歐陽爵哪怕少了一根汗毛,她都會無比的心痛,他為什麼還要讓護衛拼命攔著他!她走過去,輕輕摸了摸歐陽爵的嘴角,道︰“紅玉,快去拿藥來。”

歐陽爵卻一把握住她的手,道︰“姐姐,為什麼你不著急?”

歐陽暖盡力心平氣和地道︰“為什麼要著急,一切的事情我都是知道的,也是我讓他去哪裡都要帶著慕紅雪,作出兩人相好的假象的。”

“什麼?!”歐陽爵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歐陽暖慢慢道︰“慕紅雪向我們提供了一條戰報,半個月前,高昌和南詔勾結起來,高昌出兵五十萬,南詔出兵一百萬,將同時攻擊大歷的邊境,趁著大歷朝沒有準備,聯手攻入京都,高昌取大歷財富,肖天燁要皇帝寶座。”

歐陽爵先是震驚,隨後搖頭︰“這不可能!我國的東邊和南邊的邊境上都有——”

“若是他們已經被高官厚祿所收買,為對方所用了呢?”歐陽暖一個字一個字,嘆息著說完。

“你是說真的?!”歐陽爵漆黑的眼楮裡慢慢閃過懷疑,“可能是慕紅雪提供了虛假的訊息。”

“我們有那麼傻,會被她蒙騙嗎?這訊息自然是後來經過確認了的。”歐陽暖輕聲,和緩地道,“而慕紅雪的任務,就是在大歷的京都想盡辦法引起肖重華和肖衍之間的爭鬥,讓他們鷸蚌相爭,等到兩敗俱傷的時候,就是攻城的時候!整整一百五十萬的軍隊,而這半年多來,大歷一直在休養生息,所有人都以為終於太平了,就連戰爭的訊息都是深惡痛絕,肖衍將軍糧都用於賑災,軍隊裡沒有足夠的用於長期作戰的糧草,也沒有足夠的準備能夠抗衡一百五十萬鐵騎,爵兒,我們需要時間,你懂了嗎?”

“這——”歐陽爵的腦海中電光火石的閃現一連串的場景,脫口道,“所以你們和慕紅雪說好了,一切都是演戲?為了矇蔽高昌和南詔的密探,讓他們以為燕王世子迷戀公主美色,勝利在望了,藉以爭取籌備戰爭的時間?”

歐陽暖見他終於轉過彎來了,贊許地點點頭︰“是,高昌人想要用最小的損失換取最大的勝利,他們在等著公主將太子和燕王世子迷得神魂顛倒,讓他們兩個互相爭鬥,然後挑選有利時機。”

“可是——慕紅雪為什麼要幫助我們?”

“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不管她為什麼要幫助我們,兩邊傳來的訊息卻是真的,高昌和南詔人利用邊境貿易的假象,讓士兵們偽裝成平民,源源不斷湧上邊境,如今只怕已經集結完畢,蓄勢待發了。”

歐陽爵不想相信這是真的,可是歐陽暖的話,沉思一下便知道的確是真的,肖重華不是輕信的人,既然同意這樣做,那麼這個訊息一定會是確鑿的,只是——“姐姐,那太委屈你了。”

歐陽暖輕輕搖了搖頭,道︰“不委屈,若是讓肖天燁做了皇帝,又將帶起一陣血腥的清洗。”肖天燁是不會殺自己,可是其他人呢?只怕他會一個不留吧,到時候自己關心的所有人也都會難逃一死。歐陽暖咬牙,這是不得已。

“你們早該向我解釋清楚的。”歐陽爵還是有些不服氣。

“到了該你出場的時候,自然會輪到你賣力氣,其他時候,你就要作出一副不堪受辱的模樣,明白了嗎?”歐陽暖提醒著他。

歐陽爵笑了,道︰“好,一切都聽姐姐的。”

歐陽暖早已算好了時間,肖重華很快就會主動找歐陽爵的,因為這個計劃非常需要他的配合,所以才將一切對這孩子和盤托出。

看著歐陽爵離去的背影,紅玉小心地道︰“小姐,既然您也知道一切都是做戲,您為什麼不開心?”

知道是一回事,落寞又是一回事,尤其是一個整日裡對你噓寒問暖,將你捧在手心裡的人突然去對別人獻殷勤,這滋味實在是叫人覺得心裡發酸,胃裡發苦。

晚上,肖重華回到正屋,歐陽暖微笑著抬起頭,問道︰“用過晚膳了嗎?”

肖重華微笑著看她︰“用過了。”

歐陽暖微微停了停,道︰“今天為什麼要讓人傷了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