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徐冰心見到時小念,一下子悲從中來,撲過去抱住了她,“小念,你父親他……你父親他……”

時小念僵硬地站在那裡,視線掠過黑色棺材,再看向將檔案收起來的眉疤醫生。

那一刻,她好像莫名地有些清醒。

她在想如果宮歐站在這裡,他會怎麼做。

然後她聲音沙啞地問道,“父親他怎麼了?”

她裝作一無所知。

徐冰心顫抖地抱著時小念,痛哭出來,“你父親走了,你去看看,再看他最後一眼。”

“不可能,不可能的。”

時小念低低地說道,一雙眼看向前面站著的慕千初。

“我也不敢相信,和你通電話的時候一切還好好的,可現在,你父親就躺在那裡。”徐冰心瀕臨崩潰,泣不成聲,那哭聲在誦經聲中格外刺耳。

慕千初深深地看著她,然後走到棺材前,掀開上面的十字架鍛布,和旁邊的手下一齊推開棺蓋。

“小念,瞻仰一下遺容吧。”

慕千初如此說道,那聲線溫柔似水。

時小念望著慕千初,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形容消瘦,嘴唇找不出一點血色。

她慢慢推開徐冰心,然後朝著慕千初一步步走過去,站到黑色棺材前,低眸望去。

席繼韜就躺在裡邊,一臉平靜,面目如生,眼角淡淡的皺紋,仍顯俊氣的五官,他身上穿著嶄新筆挺的正裝,看不到一點傷痕。

時小念的雙腿發軟,雙手按在棺材上,身體顫抖得厲害,沒有眼淚掉下來,“他只是睡著了,父親只是睡著了。”

席繼韜那麼平靜安詳地躺著,只是瘦了許多。

可見被秘密關押的時間他過得並不好,一點都不好。

“小念,節哀順便。”

慕千初的手按上她的肩膀,溫柔地開解。

時小念的身體頓時抖得更加厲害,手指、嘴唇、雙腿無一不在抖,像被推天零下幾十度一般。

“小念,你還好嗎?”慕千初擔憂地看向她。

時小念顫抖著手死死地抓住棺材邊,指甲深深地摳進去,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棺材上留下凹形的月牙印。

慕千初此刻的手搭在她的肩上,讓她覺得那是無數的蟲子在她肩上爬。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對慕千初感覺到如此恐懼和憤怒。

可她,什麼都不能表現出來。

“我、我不好。”時小念有些結巴顫抖地說道,倒吸著氣,“我要我父親活過來。”

“……”

慕千初沉默地站在她的身旁。

時小念慢慢轉過頭看向面容清俊的慕千初,雙眼緋紅,聲音抖得厲害,“千初,我要我父親活過來,你讓他活過來好不好?你看,他沒有去世,他只是睡著了。”

慕千初低眸凝視著她的眼,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他的眸子動了動,然後說道,“小念,逝者已矣,你也不太傷悲了,伯母還等著你去照顧。”

“父親為什麼會死?”

時小念看著他的眼楮問道。

慕千初按在她肩上的手緊了緊,然後平靜地說道,“是窩裡鬥,有個叫米勒的男人想要吞下席家,抓了伯父偽裝成被捕的假相,我好不容易查到伯父在的秘密監獄,正要設法營救,卻有另一批人去救人,他們沒能成功,伯父當場被亂槍掃射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