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初。”

時小念從外面走進病房,手裡拿著一個保溫飯盒,“我借小廚房給你煮了點粥,趁熱吃一點。”

慕千初正坐在床上看書,一條腿被吊得特別高,斯文公雅的氣質此刻已經有些喪失了。

見她看自己的腳,慕千初無奈地苦笑,“是不是特別醜?”

“沒有,好看著呢。”

時小念使勁誇他。

“少來。”

慕千初無奈地搖頭,接過時小念手中的保溫飯盒,自己喝粥。

時小念坐到一旁,看了一眼時間,說道,“一會兒時笛該來了,等她來,我出門一趟。”

聞言,慕千初垂眸,放下手中的勺子,然後看向她,神情凝重地道,“小念,這裡不是醫院,我不能一直阻止她進來。”

“我知道,你不用和我說這個。”

時小念聽得有幾分尷尬,他就在向她解釋一樣。

“我知道你現在的心裡還有宮歐的痕跡,但你們已經分開了,我怎麼都要求個機會吧。”慕千初故作輕松地說道,像是在玩笑一樣,但他的聲音卻有著沉重。

時小念坐在椅子,抿了抿唇,抬眸看向慕千初,“其實這些天我看下來,我覺得時笛對你倒是挺真心實意的,每天除了活動就是到醫院照顧你。”

她不喜歡時笛,但不能否認時笛對慕千初的心。

“停。”慕千初豎起手,“你暫時不能接受我,也不用讓我去接受時笛。”

“……”

時小念沉默。

“沒有你,對時笛我也不能接受。”慕千初說道,“這六年裡,我完全是被操控的人偶,操控在他們父女手中。”

“……”

“這不是我最恨的,你知道我最恨的是什麼嗎?”

聞言,時小念抬眸看向他,有著不解。

慕千初雙眸心疼地注視著她,“我最恨的,是她對你做的一切,你會落到今天,都是時笛一手害的,是她和唐藝把宮歐這個人牽扯進來,害了你。”

“不知道為什麼,我好像已經沒那麼恨。”時小念苦澀地笑一聲,“大概是我要煩的事情太多,已經沒空間去恨那兩個人。”

“你不是沒空間。”

慕千初定定地凝視著她。

他話說到一半,下一半沒說。

“……”

時小念的臉色有些僵,外面傳來一陣高跟鞋的聲響,這麼高姿態的步伐聲除了時笛不會。

她扯了扯唇角,從椅子上站起來,“那我先走了,晚點再過來看你。”

“好。”

慕千初點頭,目光黯淡地望著她離開的背影。

沒有關系。

他還有機會。

只要宮歐不在,他總是有機會的。

時小念走出病房,腳步頓了頓,目光黯然,她知道慕千初那下半句想說的是什麼——

你不是沒空間,而是,你已經不覺得宮歐的出現是件多可怕的事。

一語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