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蕾·諾拉的“友人”(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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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諾拉留下的那把黃銅鑰匙竟是友人饋贈之物——這完全出乎了鄧肯的預料。
也更引發了他莫大的好奇。
到底是什麼人,出於什麼目的製造了那把鑰匙?那把鑰匙的本質又是什麼?在觸碰那把鑰匙之後,自己所看到的“飛船墜落大地並在爆炸中解體”的幻象又是怎麼回事?
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幸好——寒霜女王對自己所知之事沒有隱瞞,而是坦然告知:
“那是在我離開大教堂之後不久結識的一位朋友,當時我正在謀劃執掌權力的事情,時常與各種各樣的人見面,或參與公眾領域的事情,而那位老人便出現在一次募捐集會中……
“他不在來賓名單裡,卻輕而易舉地繞過了所有的安保和眼線,我以為他是一位來自大學的教授,因為他穿著學者的長袍,又有著儒雅得體的氣質——我不知道他是混進來的,還與他閒談起來,而他所表現出的淵博學識令人驚歎,直到……集會的保鏢終於反應過來,並把他趕了出去。
“但在那之後,那位老人便開始頻繁出現在我的視線中,有時候是上流社會的集會,有時候是友人私下裡組的飯局,他會在所有人的目光轉移時出現,然後泰然自若地與我攀談,跟我討論歷史、數學以及神秘學領域的事情,並在有人打擾之前悄然離去——除了第一次見面時被保鏢發現之外,他永遠都能將自己隱藏在所有人的視線之外。
“是不是很不可思議?一個只有我知曉的友人,一個知識淵博的顧問,一個……空氣朋友。
“我從未對外透露過他的存在,一開始,是因為擔心引起教會顧慮,主教們會懷疑是我的靈能者天賦失控,把我重新關進地窖裡——我知道自己的力量並未失控,也不擔心遭到禁錮,但我覺得自己時間寶貴,不能繼續浪費在籠子裡,而到了後來……我開始逐漸掌握城邦的權力,那就更不能暴露這位‘秘密顧問’的存在了。
“這一狀態持續了三年左右,我與這位神秘的老人成了忘年之交,但就在我以為他會繼續作為我的‘特殊幕僚’直到加冕時,他卻在某日黎明前突然出現,並向我道別。
“他是這麼說的——‘視窗期結束了,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然後,他便將一把黃銅鑰匙交到我手中,並告訴我,那鑰匙是扭曲的集合體,是可以在時空中建立連線的關鍵,它又可以承載知識與記憶,在將來的某一天,它定會發揮作用……
“在講了許多跟鑰匙有關的事情之後,我的‘空氣朋友’便就這樣轉過身去,走向朝陽升起時的第一道光輝——在太陽昇上海平線的那一秒,他消失了,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
鄧肯愕然地聽著蕾·諾拉的這番講述,腦海中已然泛起了無數的聯想,而所有的聯想都迅速指向了一個名詞,等到眼前的寒霜女王話音落下,他立刻便開口:“等等,你描述的人,聽上去根本就是一個……”
“是的,終焉傳道士,鄧肯船長,”蕾·諾拉微笑起來,“在最初幾次見面之後我就猜到了——在教堂接受訓練的那些年裡我可是接觸過數不清的書本,自然知道終焉傳道士是什麼。”
“你和一個終焉傳道士成了朋友,而且他還……”鄧肯皺眉說著,但剛說到一半便意識到了違和之處,“等等,不對,又不像是正常的終焉傳道士……”
“沒錯,如您所講的那樣,雖然‘性質’上非常像,但那位老人的狀態和那幫瘋狂的邪教徒完全不一樣,他思維敏銳,理智清晰,態度溫和友好,和終焉傳道士唯一的相同之處,便只有‘非線性介入和消失’這一點而已。”
“……正常的終焉傳道士無法冷靜思考和交流,因為時間線的撕裂早已擾亂了他們的認知,對亞空間的崇拜則摧毀了他們的理智,”鄧肯迅速反應過來,“而你認識的那個,是相反……”
他突然停了下來。
因為就在這一瞬間,他又回憶起另一件事,一件跟“自己”有關的事!
提瑞安在某次跟凡娜、瓦倫丁二人交流時曾提起過,在一個世紀之前,在“鄧肯·艾布諾馬爾”最後一次揚帆遠航前夕,失鄉號上曾迎來幾個神秘的訪客,他們穿著如苦修士般的長袍,突然出現在船上並與當時的“鄧肯船長”徹夜長談,又在第二天太陽昇起時神秘消失……
提瑞安一直相信,那些神秘訪客的造訪就是失鄉號最後一次航行時向“邊境”駛去的直接原因。
而那些神秘訪客……從描述上看,完全就是一群神志清晰,溫和友好的“終焉傳道士”!
鄧肯此刻所用的這具軀體無法表達出複雜的表情,然而他的瞬間沉默和眼神中的些許變化還是沒有瞞過寒霜女王的敏銳觀察,蕾·諾拉立刻反應過來:“您是想到什麼了嗎?”
鄧肯抬起頭,一時間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注視著對方的眼睛。
蕾·諾拉所認識的那個“朋友”,並非孤例——在終焉傳道士這個被普遍認為是兇殘瘋狂邪教徒的群體中,確實存在著一群擁有理智、目的不明的個體,且他們奔走在時間線中,利用某種被稱作“視窗期”的接觸機會,不斷干涉著塵世間的事情!
腦海中思緒起伏,無數念頭一閃而過,鄧肯終於打破了沉默:“他們也曾造訪失鄉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