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往根本上說,迢曼帝國能不能在三個月內擊敗洛克共和國,以及能否按計劃攻佔威敬王國,都跟白止戰無關。

那是地面戰爭,不要說白止戰搞不懂,哪怕是內行,也沒插手的餘地。

需要白止戰考慮的,是另外一個問題。

雖然陽謀才是正道,陰謀是歪門邪道,而且邪不能勝正,但是陽謀的最大問題,就是沒秘密可言。

前面提到,在迢曼帝國發動閃擊戰後,三巨頭的同盟關係就藏不住了。

問題就是:紐蘭聯邦還會作壁上觀嗎?

如果不會,那麼紐蘭聯邦在什麼時候參戰、以什麼方式參戰,在參戰之後如何安排兩洋戰略?

站在帝國海軍的立場上,就是要如何應付來自東望洋對岸的威脅。

這不是一個單獨的問題,是一連串的問題。

在對紐蘭聯邦參戰的問題上,陸軍將領的態度偏向樂觀。

其實在跋窟密談中,李清將領就反覆強調,紐蘭聯邦未必會立即參戰,即便在參戰後也會以布蘭王國為重。

理由非常簡單:狹夷皇國是扶不起的阿斗。

狹夷皇國離戰敗也就是一步之遙,不要說紐蘭聯邦鞭長莫及,而且在參戰後還要花時間進行動員,哪怕提前完成了動員,還做好了犧牲百萬將士的思想準備,也未必能改變狹夷皇國的命運。

相對狹夷皇國,布蘭王國的底子更加厚實。

不管怎樣,布蘭王國是曾經的日不落帝國,而狹夷皇國不過是暴發戶。

再說,梁夏帝國實在是太強大了,而迢曼帝國明顯差了一截,肯定應該首先對付實力較弱的敵國。

關鍵還有,布蘭王國擁有一支足夠強大的海軍。

雖然依靠這支海軍,在樹立起了必勝信心之後,布蘭王國能做到自保,但是在打敗迢曼帝國之前,這支海軍也就只能讓布蘭王國自保,無法發揮更大的價值,比如前往梵炎洋與東望洋作戰。

首先打敗迢曼帝國,至少是穩住戰局,才能盤活布蘭王國手裡的王牌。

厲害關係如此明顯,憑什麼去質疑陸軍的觀點?

在慫恿狹夷皇國派遣常駐艦隊去偷襲澄江港的時候,洛福斯已經做出選擇,不然不會在戰爭爆發之後作壁上觀。

只是,陸軍將領忽視了最核心的問題。

誰才是紐蘭聯邦的頭號勁敵?

顯然不是迢曼帝國!

二十多年之前,在出兵參加上次大戰的那一天,威爾金斯就向全世界宣稱,梁夏帝國是邪惡之源,自由世界的公敵,紐蘭聯邦將率領西方文明最強大的武裝力量,戰勝這頭來自東方的惡魔。

把梁夏帝國當頭號勁敵,紐蘭聯邦有什麼理由盯著二號對手?

這又不是玩田忌賽馬的遊戲!

打敗迢曼帝國,戰爭就會結束嗎?

沒有紐蘭聯邦支援,布蘭王國就會戰敗嗎?

糾集布蘭王國之後,更加有把握戰勝梁夏帝國?

顯然,這三個問題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不是陸軍不清楚其中的厲害關係,不過是裝瘋賣傻罷了。

要說,司徒旌德與彭懷勝依然沒有放棄攻打狹夷本土的念頭。

如果斷定紐蘭聯邦將會立即參戰,而且把重點在東望洋,那就肯定要在戰略選擇上做出取捨。

這就是薛遠征向白止戰提出的第一個問題。

是否需要攻打狹夷本土?

沉思一陣,白止戰才說道:“我個人認為,還是得攻打狹夷本土,而且是越早越好。”